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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她倒是会扯虎皮。”

景惠心里有了底，又开口道：

“锦美人看到陛下送去的三字经之后，颇有两分不悦呢。”

“哦？”秦峥挑眉看过来。

景惠哪儿敢卖关子，一五一十地复述了裴璎的话：

“锦美人说，陛下连三字经都送去了，真是瞧不起人。”

这话听在秦峥的耳中，让他不自觉地就在心里补全了裴璎说话时的神态表情，而后又是一乐：

“既然如此，那朕可得给她个机会，让她证明一下自个儿的学问才成。”

当晚，御驾再次莅临钟粹宫临照殿。

裴璎早早的就带着人侯在廊下。

行过礼后，秦峥携了她的手往屋里走，却并未往次间里的软榻上去坐，而是到了书桌前。

然后，秦峥双手按在裴璎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陛下？”裴璎抬头去看他，眼中满是诧异。

秦峥自笔架上取了枝狼毫，笔尖点墨，而后轻轻刮掉多余的墨汁，将笔塞进裴璎的手中：

“‘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从这一句始，默到‘曰仁义，礼智信，此五常，不容紊。’”

裴璎接过笔来，嗔了他一眼：

“敢情陛下今日是考教嫔妾的学问来了。”

“璎娘先前不是还说，朕送了三字经给你，是小看了你。”说到这儿，秦峥凑近裴璎耳边：“怎的，如今竟怕了不成？”

裴璎右手执笔，左手掩唇而笑：

“嫔妾岂会怕了，只是——”

“只是什么？”

裴璎单手按在秦峥的胸前，轻轻一点：

“若嫔妾通过了陛下的考教，可有什么奖励？”

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就敢开口直接管秦峥要奖励的，后妃里她还是头一个。

只是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氛围正好，裴璎又颇合他的胃口，秦峥便也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有趣：

“你想要什么奖励？”

裴璎眼睛转了转，故意做出思索的模样：

“这个嘛，嫔妾可得好好儿想想。”

秦峥闻言，倒不担心她漫天要价地提要求，毕竟答应不答应的，不还得看他的心意？若是惹恼了他，别说奖励了，冷宫欢迎你。

是以，他只是挑了挑眉：

“若你能通过朕的考教，奖励自然由你提。但若是通不过——”

不等他说完，裴璎接道：

“那嫔妾也没脸要陛下的奖励。”

秦峥乐了，还未开口说什么，就听裴璎又加了一句：

“只是陛下这考教，总得定个范围才好。”

“你不是不怕的吗？怎么还要提前圈定范围？”

裴璎一脸的理所当然：

“陛下若是拿四书五经里的东西，或是《资治通鉴》里的内容来考教嫔妾，亦或是让嫔妾来做一篇文章，那嫔妾不如早早儿认输得好。这些东西，嫔妾是一概不曾跟着先生学过的。”

秦峥皱眉：

“那你学过什么？”

裴璎一一列举：

“三百千是学过的，《幼学琼林》《龙文鞭影》也是学过的，《论语》只学过一点儿，旁的便没有了。”

秦峥有些诧异：

“你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怎的只学到这儿？”

裴璎笑盈盈的：

“嫔妾家里说是官宦人家，却也只家父一个官儿，还只是个正五品的守备。在家父之前，祖祖辈辈都是在土地里刨食儿的。”

她说得一脸坦然，并不因出身低微而自轻自贱。

秦峥的眼睛微微眯起：

“一个正五品的守备，难道连女儿的束脩也出不起吗？”

“自然不是如此。”裴璎摇了摇头：“嫔妾启蒙时，父亲是正经请了先生的，只是，再往后读下去，却实在是没什么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