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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伙草莽汉子一进洛阳城,分外的惹人注目,尤其是莫魁,上身穿的是孟义山的紫袍,下边却是粗布破裤,骑在马上未免太过不伦不类,要不是碍着他的凶狞相貌,早就有人笑出来了。
孟义山不怕招摇,领着大伙到太白居用过了饭,便把人都带到何尚书养外室的那座宅院!
何尚书这座金屋藏娇的宅子占地甚广,空屋又多,孟义山就把它派了大用,先藏了张帆这海贼,莫魁这伙人他也准备安置在这里住下。
一进院中,老孟便催人整理房间,说要招待这些从老家投奔他的“乡亲!”仆人们不敢怠慢,立时下去收拾,孟义山对莫魁道:“铁熊,我一会去衙门领几个捕快腰牌给你,有个公人身份,行事方便!”
莫魁点头道:“行啊,捕快咱们不稀罕,只盼着能跟着大哥你闯出番名头来!”
孟义山大笑说好,对莫魁道:“你先安心在这住下,带着弟兄们操练武艺,很快有用着大伙的时候!”
老孟心中已经在想那田锡丢官回乡,必然带走大量财货,不把这个肥羊洗剥干净,未免太过可惜,那是做梦都要后悔。
孟义山转完了收拾田锡的念头,又告诉莫魁:“这宅中同住了位张大哥,是水道上有名的好汉,武功着实了得,有空你们会会!”
莫魁被孟义山折服,除了感他恩义,也是佩服他那手狠辣的武功,对这什么张大哥可就有些不以为然,口里虽然没说什么,面上却是跃跃欲试,颇想比试一下。
孟义山见他不服,也想借张帆的武功来震摄住这个凶桀不驯的莫铁熊,好安心为他所用,便招呼莫魁一同进了宅中正厅,对他道:“张大哥是来这里避仇养伤的,本来不想让人知晓!但铁熊你不是外人,咱们一同去见见!”
张帆被孟义山安排在北侧的独院,此时正在院中闲步,疏散筋骨,迎面便碰上两人,见孟义山带了个陌生汉子过来,脸上现出些怒色。
老孟以为张帆是不喜他带生人来见,忙把莫魁引介给张帆道:“张大哥,这是我的兄弟,江湖人称莫铁熊的,我从外面找他回来调查那两船珍宝的下落。”
张帆扫视了一眼莫魁,点了点头,沉着脸对孟义山道:“查出线索没有?”
孟义山立时便道:“那个钱帐房,是那伙人里的军师,我准备把他诓出来抓住,嘿嘿,不怕他不说!”
张帆思忖起钱帐房那幅德行,笑道:“那个帐房先生?可能问不出什么!你从那天劫船的高手身上追查,没准能有些眉目!”
孟义山心想:“那还用问,劫船的那几个都让叶胖子摆了一道,只是找准叶家的人就没错!”口中骂道:“他妈的,劫船的那几个白莲贼徒,不知躲在那个龟窝,我在教坛里卧底,也没见到这几个的影子!”
张帆一听老孟提起白莲教,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似笑非笑,眼光寒锐的盯着孟义山,冷言道:“是么?好诡秘的白莲教,看来还得你多辛苦一阵,把他们查出来!”
张帆对孟义山的态度,可没有早两日那样感恩了,他这两天在宅中养伤,静下心来一想那日劫船的经过,就觉得老孟的话里有鬼。
孟义山说那伙人是白莲教,但张帆凭着记忆,搜罗那天围攻他的几个高手,想起那老汉水功凡,便是他这海贼大领都要逊上三分!有这份本领的,只有太湖水寨的过五湖。剩下那一对男女,武功分明是邙山派的路子!
过五湖雄倨太湖数十载,是号令江浙水路的老前辈,那邙山鬼祖谢无忧更是与白莲教的祖师赵玉山齐名的宗师人物,这两方势力绝不可能自减名头,归属白莲教的管辖!想明白这个,把张帆气得暗骂上了孟义山的恶当。
无论如何,孟总捕是救了张帆的性命,这个倒是真的,张帆也不和他翻脸!但这家伙说的话,不免十分里只信上三分了。
孟总捕被张帆看的心里有些毛,疑惑张帆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硬着头皮对他道:“张大哥,你只管放心养伤,那两艘船的下落包在我身上,绝无差错!”
张帆听他还在胡扯,气极反笑,走到老孟面前逼问道:“过五湖和谢老祖的门下,何时入的白莲教?你还在诓我!”说话之间,张帆走过的青石板路尽数被他踏毁,脚印深陷数寸,散了一地石粉!
莫魁被这手碎石成粉的功夫骇住了,深知不是对手,但还是护在孟义山前面。刚认的大哥,不能一动手就怂了。
孟义山倒是不惧,哈哈笑道:“这次劫船是华山叶千寻招集的人马,老子和他有仇,当然说他是白莲教。救了你的性命,我要叫叶胖子睡觉都不安宁!”
张帆见他把意图说的直白,怒气渐消,说道:“你想利用我去对付叶千寻?
孟义山摆出一副愤恨样子,道:“这胖子好耍滑头,当初说那六艘船上全是官盐,谁知他瞒下宝物不讲,自己私藏了去!这厮没有义气!”
张帆心骂“你这家伙比叶千寻也好不了多少,一样的没有义气!”口中说道:“既然是他做的,那日我带人上叶家庄,杀个人畜不留!”
张大领海盗做惯,杀人毁船都是常事,说来甚是轻便,孟义山听了可是吓了一跳,暗道:“这厮手段到辣,叶家要是灭门,上千口人命的大案……别说老子,李大人的知府都要完蛋!”
孟总捕赶忙劝道:“咱们江湖汉子,讲究以眼还眼,你把叶胖子乱刀砍了才痛快,但他庄里还有老弱,一并杀了不免坏了张大哥的名声!”
张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对孟义山道:“一切等我伤好了再说,眼下你还是先顾那两船宝物的下落吧!”
孟义山料不准张帆的意图,心愁张帆这条猛虎,怎样使用而又不让他伤及自己,到真是难办。
又谈了些江湖琐事,孟总捕说让张帆好好养伤,便告辞回衙,张帆见莫魁也是住在此宅,便邀他留下,切磋下武艺。
张帆对莫魁的印象要比对老孟好的多,他见这汉子方才挺身护主,很激赏他的忠心,莫铁熊见张帆武功高绝,也想求教,当然乐意奉陪。
孟义山没回府衙,他有些天没去叶家了,自然要去和过五湖接头,问问老贼查到财宝没有,何况那里还有美貌的阿丑姑娘!
老孟拎着几副补药,摆出探病的姿态进了叶家,直接对下人道:“告诉你们庄主,老子是来看阿丑姑娘的,就不去见他了!”径自来到阿丑的卧房,拍门道:“阿丑,我配了几副补药给你送来!”
开门的阿丑让孟义山眼前一亮,只见她柔美的脸容略带些憔悴,白狐裘的坎肩裁制精巧,月白襦裙在腰间系了个淡黄丝绦,上衔玉环,裙幅摆动正是“裙拖六幅湘江水”的式样。一身素净如雪的装扮,衬得玉骨冰肌,明艳动人,盈然如仙子下凡。
阿丑嫣然一笑,自孟义山手中接过了药包,神魂颠倒的孟总捕急忙挤进了门内,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
孟义山这家伙进屋也不找椅子,怎么舒服怎么办,径自在阿丑的床边坐下,笑着对她问道:“阿丑,你的伤养好了么?嘿嘿,我放不下心,抛下衙门的公务就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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