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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俭要走的时候,石老头出来送,两个人一前一后刚来到大门口。未等开门,大门就被人重重踹开,幸亏陈俭眼疾手快一把拉过石老头,要不石老头非非被撞伤了不可。
“这可是陈秀秀家啊,快叫她给老子出来!”中年官差进门就吵吵嚷嚷的。
石老头一见是官府的人,普通小老百姓哪有不怕的道理呀,不敢得罪,忙上前陪笑:“两位官爷辛苦,我是陈秀秀她公爹,你们是不是找错人家了。这些天我们家陈秀秀一直在家里养病,没出去过啊!”
年轻的公差一听火更大了,用手一推石老头,嘴里开始不干不净起来:“滚一边去,你个老东西,要不然把你一起带走,你信不信,到时候就说,你是同党!”
这些当差的整日混在当官的身边,官话、套话、吓唬人的话学了不老少,耍起官架子来倒也是有模有样的,威风十足。
另一个年纪大的当差的脾气好多了,就是前天和年轻差人一起看黑瞎子,和野猪打架的那个。此人颇有些城府,功夫也不错,经验丰富,知道小心使得万年船的道理,任何人都不可小觑,万一人家将来有个什么成就,现在得罪了,指不定将来就给自己带来祸事。
也怕年轻公差把事闹大,出了什么岔子回去不好交待。劝说道:“行了,咱们去拿了人,回去好交差,其他的事以后再计较。”
年轻官差听年纪大的公差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明白,这是叔在提醒他,别把他兄弟受伤的账算在陈秀秀身上。要算的话,回府里到了大牢,有得是时间。
原来,这些当差的,彼此间都多少有点亲戚关系。今天来的年轻人和受伤的那个当差的,是兄弟俩,这年纪大的是他们的亲叔叔。
两个再不多说,锁拿上陈秀秀就要走。陈俭到底还小,血气也盛,拉着陈秀秀的胳膊不让他们走。问道:“我姐犯了什么法,你们到底是凭的哪一条王法,带她走!”
年长的差人答道:“有人上告你姐杀人,我们奉命拿她回去给大老爷回话,小伙子快放手,我们急着回去复命!”
年轻差人不耐烦地说:“叔,和这小子不用说那么多,来,我告诉你凭什么!”走到陈俭跟前,一脚踹到陈俭小肚子上,疼得他倒在地上直打滚。
陈秀秀一见,眼睛红红地说:“我跟你们走就是,求官差大哥,别难为他们!”
说着就被推推搡搡地带走了。
陈俭挣扎起来,就要追出去,石老头毕竟年长,劝他道:“孩子,还是赶紧回家去跟你爹说一声,尽快商量商量该怎么办,这官府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有事没事,进去都得脱一层皮。我在这边也找找人,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俭也不过是个孩子,没奈何,只能听从石老头的话先回家。
石老头不放心陈俭一个人回去,找了一辆马车送陈俭回去。
到了陈家,石老头说道:“亲家,陈秀秀受了诬陷吃了官司,咱们都赶快想办法救人吧!具体情况你问问陈俭,我得马上回去找人帮忙营救秀秀。”
话不多说,一扬鞭子,赶着马车直奔钟先生那里。
他认识的人里面,也只有钟先生能和官府的人说上话。钟先生家依旧是大门紧闭,石老头拍了很长时间的门也不见钟先生出来。
天色已晚,石老头只好赶车回去,准备第二天再去。
陈家这边也着了急,一个女人进了大牢还能有好嘛,所以急着想办法救人。
陈厚魁把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忽然想到很久以前救过陈俭的那个狱卒赵文振。连夜收拾东西,去找赵文振,临走告诉陈俭不要乱来,在家里好好看家。
借着月光,陈厚魁在雪地里赶路。雪在月光下闪闪亮,脚步走上去出有节奏的嘎吱——嘎吱地响声。
天还未没亮呢,他就到了天宝镇。凭着记忆找到赵文振的家门口,怕打扰人家睡觉,只好等在门口。
早上赵文振的老婆出来倒夜壶,推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个人,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夜壶摔到地上。看着面熟却想不起是谁,走近了看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说道:“哎呦,是老哥啊,咋不进屋呢,这大冷的天!来,快进屋暖和暖和。”
陈厚魁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哎呀,大兄弟媳妇,这大清早的,你们还没起,可真是打扰了你们了。”
赵文振的老婆笑着说:“啥打扰不打扰的,都是乡里乡亲的,怕啥啊!来,进屋。”说着扯着陈厚魁的衣服带他进了屋,这赵文振还没起床呢。
赵文振媳妇叫道:“醒醒,当家的,快醒醒,看谁来了,快起来!”
赵文振听媳妇叫,睁眼一看,笑着说道:“老哥啊,你咋来了呢!这太清早的,还没吃饭吧。”
冲着老婆说,“快去做点饭,再给老哥烫壶酒,我和老哥好好叙叙旧!”
陈厚魁来的时候风风火火,到了这儿一看人家这么热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不多时,简单的酒菜上桌,赵文振给陈厚魁倒了满满一怀酒。不等赵文振举怀,陈厚魁一口就把酒干了,酒一下肚,陈厚魁心里的事就再也憋不住了。说道:“兄弟啊,老哥命苦,我家的孩子,陈秀秀受了诬陷摊上官司了。”
赵文振忙说:“老哥,你慢慢说,别急,有事咱们慢慢想办法!”
陈厚魁把事情和赵文振说了个大概,赵文振一听事情紧急,简单扒拉几口饭,酒也没喝,就下桌去大牢那边打听消息去了。
很快,赵文振带回来不好的消息。他道:“这次你家秀秀得罪人了,而且这人后台很硬,就是于大人也没有办法。”
看着陈厚魁失望的表情,接着说道,“老哥,赶快想想别的办法吧,天无绝人之路。老哥你放心,虽然我现在不当差了,不过凭多年的老关系,让你家陈秀秀少受些罪,还不是难事!”
陈厚魁谢过赵文振,心情沉重的往回走。到了家里,两个儿子都焦急地等着他的消息呢,陈厚魁绝望地说:“你姐,唉,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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