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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何曾不怨恨自己？

若是我没有再离开前许下带糕点的诺言，小太子也不会轻信别人送来的毒糕点。

我被皇帝下令软禁东宫，无召不得外出。

于是，我便坐在台阶上一直看着院中那对雪人，幻想着小太子气鼓鼓又不得不做的模样。

天慢慢亮了，平日里盼望的暖阳此刻却变成了杀人的温柔刀。

我手忙脚乱地用地上的雪弥补雪人身上融化的部分，可补着补着雪人已经不成样子。

我的眼泪混合着雪水落在手上，很快双手便冻得通红。

就连皇后抓着我的手要拽我起来，我的手也没有任何知觉。

「太子妃，你清醒点！」

皇后甩了一巴掌，试图让我清醒。

我茫然地看着她。

皇后心痛地看着我，眼眶同样是红的：「杀害太子的凶手找到了。」

我喃喃重复：「凶手，找到了。」

皇后带着我来到思政宫。

皇帝高高在上，地上跪着的是皇太妃。

皇太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辩解：「本宫年事已高，早与太后一样不问世事，小太子与本宫无冤无仇，陛下就是要定本宫的罪也要讲究是非分明，拿出证据来才对！」

皇后本应坐在皇帝身侧一同审问阶下，为了照顾我才站在一侧看皇太妃辩驳。

皇太妃是先帝遗孀，前朝几乎要忘记她这么一号人。

谁也没想到，储君之死竟能和她扯上关系。

皇帝满眼血丝，一夜没睡让他控制不住语气里的怒意：「若无证据，你觉得朕能想到你吗？」

皇后心疼夫君，遂开口直接上罪证：「把人带上来！」

很快，两个带刀侍卫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宫女进来。

我不认得她，皇后在我耳边提醒：「她叫晚音，是皇太妃身边的一等宫女，也是从闺阁带来的陪嫁丫鬟。」

「除了去年刚入宫的太子妃，恐怕整个后宫没人不认得她。」

侍卫一松手，晚音便软软地趴在地上，十指指缝都插进竹签，血腥味很快充满整个大殿。、

原本笔直跪着的皇太妃在扭头看见晚音后，蜷着腰背颤抖不已。

皇后没再说话，而是轻拍我后背安抚。

皇后身边的管事宫女站了出来，指着晚音说：「昨夜我奉旨押送太子妃到坤宁宫受审，才离开东宫，回头就看见晚音偷偷跑到东宫门口张望。」

「我曾问她鬼鬼祟祟做什么，她告诉我，是听见东宫传来尖叫才忍不住看看。」

「但后来，太子妃被送回东宫软禁，我想起晚音是皇太妃的一等宫女，太妃们居住的清秋宫离东宫很远。」

「太子妃叫得再大声，晚音也不可能听见，就算听清也不一定能准确辨别是哪个宫里传来的。」

「奴婢觉得很可疑，于是禀告皇后娘娘。」

皇帝点点头：「心思细腻，赏。」

管事宫女面露喜色，忙跪下谢恩。

皇帝又道：「皇太妃，晚音在慎刑司已经招供，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皇太妃脸色惨白，手脚并用往前爬了两步：「皇帝饶命，不是我做的！」

事实摆在眼前，皇太妃还在狡辩。

皇帝气急，愤怒指着她：「你的宫女已经供认不讳，她是受你指使，你还要狡辩！」

皇太妃啊地一声，趴在地上痛哭起来：「都是贤王世子妃那个贱蹄子！是她说，太子名不正言不顺，全靠皇帝偏爱才有今天！」

「她说，陛下身弱还无子，按理，储君之位应是我怀荣的才对！」

季怀荣，是皇帝的二哥，先帝驾崩后自请驻扎西北的雁王。

晚音在大殿上就没了气息，皇太子妃认罪，皇帝贬她去守皇陵。

而我，又被送回东宫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