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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扬点头同意，朝周围下令道：&1dquo;全军警戒，不要轻举妄动。”然而他这边才说一半，主干道上就传来骚动。

  &1dquo;请下不要再靠近了!敌军马上就要攻上来了!”

  霎时，许扬拧起眉，穿过层层叠叠的士兵看向来人。那人一身的白，衣裳分外单薄，只有腰间的琼瑰玉佩是唯一的彩色。浅绿的流苏随着寒风浮动，系着一颗铜珠，别有些怪异。

  未见人面，他便知道了对方，原本俨然的神情平添了慌乱，&1dquo;都别碰他!”指令一下，打算动手的士兵瞬间疑惑地往后撤，面面相觑。

  &1dquo;你来做什么?”许扬气愤地走了过去，言辞冷厉。但当看到对方苍白而憔悴的样子，他又心软了下来，抿紧干涩的唇。

  他再次开口的声音颤抖而压抑：&1dquo;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言琛抱着秦筝，丝有些乱地半遮着脸，&1dquo;明白&he11ip;&he11ip;但你说可惜没带我来一次边关。”他顿了一下，努力地挤出一抹温柔的笑，连眼睫的抖动都满是破碎感，&1dquo;我也觉得可惜，没见你广袤荒原上鲜衣怒马的模样。所以，我便来了。”

  许扬的心有些刺痛，眼底渐红，&1dquo;那也不是这个时候，来&he11ip;&he11ip;”随后，他正要叫人将言琛送到安全的地点，对方突然正色，扔下手中的筝，一把揽过他往旁边躲去，落地翻滚了两圈。

  两人原先站立的地方，一块巨石砸出了个大坑。

  &1dquo;将军!敌方至少有十万人!”

  滚滚烟尘中，许扬抱着人起，急唤来华星逸：&1dquo;拿我虎符去调兵!”

  &1dquo;可是只一半虎符&he11ip;&he11ip;”

  &1dquo;传信号回京城，空迟死守到最后一刻，让他们看着办!”

  接连的碎石声浪并没有盖过许扬的尾调，他立于风中，任墨散乱在空中，打在脸上。还能运作的投石机一字排开，士兵拿满弓箭上了城墙。指挥完这一切后，他将目光最终停在言琛的身上，只停留了半会儿就移到了别处。

  浅金的眼眸刹那间黯淡了，但言琛没注意到的是，他的手早已被人紧握住，直到被人拉着一起走，他才恍然现。

  &1dquo;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阻止你宫变吗?”许扬一路带着人上到城墙的最中间，&1dquo;因为我看尽了战后的疮痍。”

  他眯起眼睛俯瞰远处乌泱泱的敌军，勾起唇角哼了声。再看向言琛时，语气又柔和很多：&1dquo;陛下是为一己私欲灭了言氏一族，我其实不打算阻止你对他个人的报仇，但改朝换代必然会造成无辜伤亡，也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他从肩上扯下自己的披风，盖到对方头上遮住白，&1dquo;既是天上仙，定能看人间百年。不妨期待一下皇，也看我泱泱大国后起之秀。”

  砰的一声，军旗杆子敲响砖垒，并排两边，万箭齐。

  与此同时另一边，阴暗的层云笼罩着京城。皇宫内冬深的屋檐下，薇薇安望着摘星楼的方向，眉头轻皱。

  &1dquo;安姑娘在看什么?”候在外头的苏总管焦急之余，还是好奇问了问。

  &1dquo;在等我家人平安。”薇薇安淡淡地说着，在听到屋里砸碎瓷杯的时候，口吻冷了下来，&1dquo;他们如果回不来，我差不多做完最后一件事，也该走了。”

  第69章重来

  山雨已至，夹杂着霜雪。像握着锐利刀剑般的寒风肆虐着整座宫殿，吹得窗户都呼呼作响。

  夏明宇背过手对着书墙，憋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胸膛明显起伏着。片刻后，他在又一声&1dquo;陛下”中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盯着跪在地上的许敬时，愤然道：&1dquo;许家何时如此不知进退?”

  许敬时抬起些头，情真意切地道：&1dquo;事出于军中，必须给百姓一个交代。若黎国今日退了兵，在百姓心中将不再是能保家卫民的良主。”

  &1dquo;如何修复民心，那是朕的事!再说，退守是为了更有把握的安定，大多数百姓是会理解的，而其余那些愚钝又执拗的人，没有这一次错，也会随意找个错处来指点朕的江山!”

  许敬时跪得挺直，表情肃穆地又道：&1dquo;那么陛下，空迟城里那些不愿退的人，您也觉得愚钝执拗?”

  &1dquo;不然呢?”夏明宇笑了两声，&1dquo;退到后方城池，朕又不会亏待了他们，而且空迟城本不是兵家必争之地。现下那么多朕的将士还在那死守，他们还执意不走，白白让旁人替他们挡下刀剑。”

  见对方的神色还是坚持，夏明宇深吸一口气，扶着桌沿继续说道：&1dquo;敬时，将士们亦是血肉之躯，上有老下有小——除夕夜要到了，他们的家人都在等着呢。”

  &1dquo;若我军退缩了，边关能过得好这年吗?”许敬时由衷叹了叹。

  &1dquo;此战输的可能性有多大，你比朕清楚。”夏明宇几近咬牙切齿，握紧的拳头上青筋直冒，&1dquo;扬儿这孩子可是在最前线啊，现在急用的粮草和军械还在路上，三军的主力要在空迟城被打散，西北边防可就一下崩盘了，你让朕到时候按军规处置吗?不对&he11ip;&he11ip;”他闭了闭眼，长叹一声，&1dquo;凭扬儿的秉性，会死守到最后一刻。”

  闻言，许敬时轻轻颔，眼里流露出骄傲，透着淡淡的担忧，&1dquo;为将者，就该做好随时战死的准备，这是臣为他披上战甲时告诉他的，这条路也是他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