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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意袭击2
温软的沙发。
方瑀涵手里握着一杯刚冲泡好的n茶,任何在苦难中伸出的援手都显得份外可贵,何况这份援手是来自曾经最亲近的人。
许花花从房间里拿了一张毯子,盖在方瑀涵身上,「你要什麽跟我说,我都在。」
方瑀涵眼泪卧在眼眸,不敢让他夺眶而出。
「哭出来吧,你在我面前可以哭,」许花花的话声变得更加温柔,「你还记得那些话吧?」
方瑀涵点了点头,终於忍不住,许花花一把抱住她。
许花花就是如此温热的人,她可以接住任何温柔的事物、接住任何她在乎人的情绪。
还记得高中毕业後,方瑀涵的心底莫名的与许花花渐行渐远,但许花花知到十七岁夏天的事情有如一个烙印,把方瑀涵钉在了那里。所以曾经无话不谈的好友变得陌生,她也没有怀恨在心,她只在最後毕业纪念册签名的时候写了一句话:「方涵我永远ai你,如果你以後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许花花家境优渥,父亲在台北帮她租了一个有三间房间外加一间小客厅的套房,这客厅也是经过她细心布置的小窝,她跟室友会在这里偶尔谈心、偶尔一起看看没营养的网路影片、在这里一起受伤、一起欢笑。
许花花轻拍方瑀涵的肩膀,「方涵,你可以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前几天刚好有个室友搬走了。」
方瑀涵收敛了情绪,慢慢地说,「那怎麽好意思?」
许花花灿然一笑,「我当初还很生气她不告而别,直接丢下我们,跑去新男人那里。但现在我才知道,她走是为了空下你的位子,」她又轻轻拍了她,「也许一切都是写好的剧本。」
方瑀涵试着开起玩笑,缓解自己带来的悲伤气氛:「你呢?你没有去男人那里?」
许花花想起以前一起厮混的那些时光,不由自主的用语带调皮的气音说道:「现在只有男人来我这里,没有我出去的理由!」
方瑀涵瞪大的眼睛,许花花赶紧补充,「不要担心!我很好。我要带人回来前都会先跟你们说。我们另一个室友是一个gay,人很好,等他回来他见到你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谢谢你。」方瑀涵没有用过多的感谢用词,她的眼神满怀感激。
「就像我当初写的,」许花花一直在内心告诉自己必须坚定,别让情绪影响了方瑀涵,终於还是落泪,紧紧拥抱着她,「我会一直ai着你,一如往昔。」
方瑀涵将自己从旧租屋处打包的东西一一取出,想把他们纷纷落位,却没想到睹物思人,情绪暗cha0汹涌,那些往事都一一浮现──这颗枕头是与他去大卖场一起买的;这个马克杯两个人共同拥有同一公司制造,是一对的;想到戴着那顶安全帽时,从後面拥抱他,自己最热烈的样子,都不禁让她难以克制。
泪水四散,犹如打了si结的系绳在心头蜷曲,难以舒展。
「方涵,」许花花从未闭紧的门缝里察觉到方瑀涵的异样,「会难过就不要留了,我们再去买过。」许花花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马克杯,那杯子是一只兔子的侧面,向左拥抱着另外半边,可想而知,另外的半边遗留在那个「命案现场」。
「可是──」方瑀涵伸手想抢,眼中带有一gu不舍的泪水。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你,」许花花满是心疼,她高举着那个杯子,想要把它摔碎,却又必须徵得方瑀涵的同意:「他连人心都不要了,你明明是那麽的耀眼。」许花花说的是事实,回想两人还在一起厮混的十七岁,方瑀涵永远是班上那个最有主见、成绩优异、鬼点子最多的nv孩,许多男生都在打听这个十七岁的高二班花芳心所属。
方瑀涵的眼泪再度溃堤,ch0u噎的哭了起来,难以自己。
良久,她才看向许花花,微微的点了点头,那是一种带有不甘、怨怼、柔情、心碎的神情。
「啪啦」一声,那个杯子在地上被摔个粉碎。
「破坏的後果就是需要打扫,」许花花边说边走出房间,嘴上埋怨自己怎麽没有添购一台扫地机器人,「方涵你换件衣服,我们去买你需要的东西──」
「我需要的东西?」方瑀涵狐疑。
方瑀涵神秘兮兮地用食指跟大拇指掐着一个短小的距离:「酒,古今中外没有人失恋不喝酒的!」她知道方瑀涵几乎滴酒不沾,但每个不同的情况下总有例外。
半夜的大卖场,稀疏的人cha0。
一对情侣推着卖场推车,nv生坐在里头,在後头推的男生犹如在山道弯道处转弯,猛然来个大回旋,推车受不了离心力倒了下去,里头的nv生跟着摔出车外。
方瑀涵心想:「糟了,这nv生一定对他破口大骂。」只见那男生赶紧上前,要来安抚nv生,nv生却早就已经在地上笑弯了腰,两人相视大笑。男生跟着扶起推车,nv生又再度坐了回去,在他们眼神里找不到任何怒气与责怨,他们的眼睛里互相映照着对方,只看得方瑀涵红了眼眶。
待那对情侣走远,方瑀涵才说,「我刚刚以为那nv生要生一顿气。」
「要是你就会对不对?」
方瑀涵默默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不够温柔吗?」
「不是,」许花花淡淡地说:「而是你们根本不会这样嬉闹。人走散有很多原因的,可能你们一开始因为一点小小的交集而有了共鸣,当那份共鸣退去,你们才发现对方其实有很多地方跟你不一样。」
「所以要一直维持那个共鸣吗?」
「维持你对生命的热情。」许花花恨不得点一根烟,教导方瑀涵怎麽游戏人间:「现在是半夜一点,有人工作了一整天,却还是可以跟男nv朋友在大卖场玩闹,这就是他们的热情。」许花花推着推车来到用品区,拿起了一个马克杯,轻轻地放进推车里面:「等等用这个装酒,找回你的热情!」
方瑀涵心头一震,彷佛这次失恋,让她找回了内心的温热。她渐渐地变回了一个会哭、会笑的人,钉在十七岁夏天的她,虽然内心还是碎成了好几小片,但好像可以试着一片、一片的拼凑回来……
「花花,谢──」方瑀涵想要道谢,话还没说完,忽然「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剧烈的怪风,卖场里瞬间失去了光源,陷入了一片黑暗。
方瑀涵只被怪风吹得难以前进,她抓不到许花花的手,只隐约听到许花花的声音喊道:「方涵……」而那个声音越来越小。方瑀涵0黑躲在一旁的货架,然後口里也喊着:「花花,你在哪?」声音却被埋入在大风与黑暗里头,没有半点回应。
十七岁那年夏天,「失去」的恐惧感又袭卷而来,在方瑀涵的内心蔓延,她内心只是不断地在问:「怎麽回事?是爆炸吗?」嘴上仍不停喊道:「花花、花花,你在吗?」恐惧与害怕失去的泪水交织,那阵怪风甚至把方瑀涵的眼睛吹得睁不开。
倏忽,怪风不再肆nve。一阵光亮在不远处,有如一道聚光灯打在丝毫没有光亮的舞台上。
方瑀涵蹑手蹑脚地靠近,四周货架上的光亮逐渐清晰了起来,她只感到一阵晕眩……
睁开眼来,自己却躺在大卖场的地上,身旁许花花焦急的神情,「方涵你还好吗?你刚刚昏了过去。」
「我昏了过去?」方瑀涵不可置信,刚刚那阵狂风、那片黯淡,以及失去的恐惧感太过於真实,难道只是昏去时候的潜意识在作祟吗?
「你吓si我了!」许花花上前抱住方瑀涵,忍不住哭了出来。
方瑀涵还陷在刚刚的情景之中,「难道真的是昏了过去?」她用力深x1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不是许花花,味道跟刚刚不一样。
「她是谁?」方瑀涵强自镇定,问出口来:「你是花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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