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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第1页）

第116章

先是坐船，在广袤浩荡的大海上之中，在粼粼的波光中从一个岛屿飘摇至另一个岛屿，奔涌不息的海风慷慨地助了他们一臂之力，在翌日朝晖的金芒刺破海上沉沉雾霭的时候，两人终于抵达了涡之国这片幽闭神秘的岛屿。

抵达涡之国这个小岛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漩涡一族居住的涡潮村还在岛屿更深的群山环抱中。

涡之国国土狭小且由于山高林密的因素道路状况十分堪忧，并不是特别适合马车一类的交通工具。好在这对于宇智波瞳和五条悟来说问题不大，他们真要认真赶路的话马车能被两人甩在身后影子都看不见。

而且时间也并没有那么急迫，两人尽可以放慢脚步，观瞻涡之国秀丽的山水。

两国忍村之间的交往所需的流程和各项手续是很冗繁的。这一套套繁文缛节最初是由上层的贵族制定，属于政治的游戏，既是试探与猜疑的交锋，又是诚意与礼节的象征，从某种程度上的确有其存在的合理性。

是以简朴务实的忍者尽力精简了许多不必要的浮夸环节，但还是保留了其中大部分的环节。当然诸如战时等紧急情况有专门的加急渠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瞳的此次到访不属于这种情况。

瞳不久前才给涡潮村递交了请求见面的书信，那边估计要按流程走一遍，可能还会在决策层开几个大大小小的会议——这还是在木叶与涡潮村是铁杆盟友的状态下，许多不必要的猜忌可以省去，宇智波瞳的见面请求基本可以肯定是会通过的。

所以不必太着急忙慌，可能他们火急火燎地赶过去，涡潮村那边还在不慌不忙地筹备接待和见面事宜，早到的他们只能坐等流程走完才能和目标人物见面详谈。

瞳也没太心焦，趁此机会和五条悟沿途了解涡之国的水土以及植被状况。

涡之国是个物产不算丰盛的小岛国——这里的不算丰盛主要是指矿产情况，类似苦无手里剑等武器装备涡之国都需要大量进口，粮食品种也较为单一，毕竟要在有限的可耕作面积上尽最大可能产出最多的食粮，那可选的粮食品种就相当有限了。

一路观察下来，瞳发现涡之国野生的果树倒是品类不少，林檎、杏、枣、桃、橘……这倒是让她兴味盎然，打算顺便收集点果枝和果种。

——没办法，来自咒术世界的水果目前还没有在木叶大规模种植推行的一大阻力便是病虫害，忍者世界的生态系统和咒术世界差别不小。譬如说虫子：光是木叶就有油女一族饲养的寄坏虫，可以被查克拉所操控；土之国的上水流一族也可以通过诸如“蜂巢之术”之类的手段操控昆虫。

这些虫子可以被查克拉操控，甚至本身就拥有查克拉，可以被契约成为通灵兽。

总之，忍界的昆虫已经基彻底被忍者调、教成了查克拉的形状了……

显然这些可以被忍者所驱使的虫子和咒术世界的虫子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也可以说是毫不相干了。

这也导致了原本在咒术世界抗病虫害性状优良的品种在木叶有点水土不服，目前主要靠施钾肥促进根茎发育增强果树抗病虫害的能力，以及依赖日向的白眼预防病虫害，将这些虫子虫卵及时处理干净，防患于未然。

粮食作物当然也是如此，但因为粮食的重要性，这件事扉间和泉奈很早就在做了，而果树的进度相比之下要慢不少。

身为忍界本土作物，这些野生果树的抗病虫害的能力可比那些来自异界的果树强多了，瞳打算回去通过杂交将这些不同品种的果树优良性状集中在一起，培育出更适合忍界体质的作物。

两人就这样在树林里漫步前行。

阳光从浓密如盖的树冠中丝丝缕缕地渗漏下来，如蝴蝶的吻般细柔微弱，飞落于人眉眼时，只是似有若无地忽闪过那么一下，转瞬即逝，沿着衣褶被抖落在微微潮湿的黑土中，蒸腾出森林与花泥果泥的香气。

在这个几近于与世隔绝的、被辽阔海域包裹住的小岛上，来自异界的咒术师听着身旁的忍者少女讲述着关于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的故事：恢复力强且极长寿的红发族人，可以从身体迸发出金色锁链桎梏住尾兽的金刚封锁，效果神奇的封印术……

少女娓娓道来的口吻宛如在讲述久远的异域传说，她干脆利落的忍者装扮与熠熠生辉的美貌一同为这个故事增添了异域的浪漫风情与传奇色彩。

此情此景很容易令人联想到那些风靡一时的三流轻小说：开局主角就被大卡车创死——但既然是主角那么可想而知他不能在小说开篇就死——果不其然主角没死只是穿越到了异世界，从此抛却前尘往事在异世界开启精彩人生，并在最后达成和异世界美少女幸福快乐地在一起的happyending。

多简单啊，然而现实哪有那样简单呢。

小说中可以为了方便从孤儿院里批发主角，让他们在原本的世界里没有父母亲友，没有责任义务，毫无留念，并在异世界重新赋予他们精彩的人生，深刻的羁绊与浪漫的爱情。

然而这于他是不可能的。白发的咒术师少年在心中叹息。

脚下草丛在风中窸窣，时不时蹦出什么不知名的小虫子，蹦到小土堆，搓搓手，搓搓脚，又蹦到一块石头上。那石头任由风与雨蚀去它原本的面貌，又被碧阴阴的苔藓覆盖，散发着些微清新的植物腥气……

这一切都与他的世界极为相似，然而又极为不同。

五条悟踏过那石头附近的苔藓，在那柔软而潮湿的地面上留下一个脚印，然而他再次抬起脚的时候，那鞋底却光亮如新，毫无尘埃。

他与这里的世界始终隔膜着一层无下限咒术。

然而——

六眼咒术师的视线追逐着前方晃动的光影，听见少女甜润轻快的声音。

“悟，你看，这棵树生得可真是漂亮啊。”

那的确是一颗漂亮的果树。小乔木，单生复叶，椭圆形的叶片还沾染着昨夜的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翠得可爱，其他生于野外的树木叶子多少会有被虫蚁蚀出的洞，然而它的每一片叶子几乎都是那样完整，枝叶繁茂，在风中抖擞展示这一身美丽绿叶时简直神气得要命。

而瞳站在那么一棵神气的小乔木下，仰着脸单纯而欢喜地端详着这棵树。

风簌簌地吹过，叶片哗啦啦地响着，几颗尚未完全成熟的青黄果子在枝叶间若隐若现，柑橘青涩的香气也在风中若隐若现。

她摘下一颗最饱满的、青黄相间的果子，剥开柔韧的果皮露出黄澄澄的饱满果肉，方才还若有若无的青涩香气猛地从她指间爆开，而瞳忽然转过身对着他笑，香气便猛烈地向他袭来。

那带着柑橘香气的笑容在阳光下璀璨生辉，直直穿透无下限的防御击中人体最致命而脆弱的心脏，猛一下子他非常喜欢这个诞育了她的世界，那层陌生世界的隔膜霎时粉碎，在这样好的阳光和香气中缓缓融化。

这样好的阳光和香气！

瞳和五条悟在这样好的阳光下分飨了那香气的源头——身为甜党的两人猛地被那颗青黄的柑橘酸得脸都皱了一下，随即彼此取笑对方此时的失态。

“这棵柑橘树抗病虫害能力很强，果实虽然酸然而香气很特别，带回去和木叶的果树杂交说不定会培育出不得了的新品种哦！”

瞳愉快地说。

她步履轻快地行走在树林的样子仿佛在平原漫步，四周层层叠叠的树木藤蔓、坎坷崎岖的地形都似乎完全无法阻碍到她的步伐。

“……再用木遁快速催熟一下，很快就能得到又香又甜的新品种了。悟，到时候你一定要尝尝！”

五条悟安静看着她，最近这一段时间他这样看着她的次数尤其多：“那时候我可能已经回去了。”

……早晚要回到那个咒灵肆虐的世界，他对自己说。

现实终究不是轻小说，可以抛却前尘所有肆意享受新的世界新的人生。他终究要回去的，这是他身为咒术师的责任，也是六眼诞生于世的因果，他为祓除咒灵而生。

瞳不意外五条悟最后会离开。

尽管白发的少年与挚友夏油杰斗嘴时总是嚷嚷着讨厌“正论”，但他却从未拒绝过咒术师祓除咒灵的责任——这并不需要所谓的“正论”强行加诸于他，而是出自悟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