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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问道:“该用何药?如何施针?”
“若您不放心,在下可开药单,画一幅针灸图,您让太医按照上面的意思来就行。”
赵樱泓摇了摇头:“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太医每一次为皇室成员的出诊都要做记录,每一位皇室成员的用药、诊断记录都有完整的档案。我是不可能让太医按照外人的想法用药用针的,太医必然追究来源,甚至要报给宫中知晓,我该如何说明呢?”
“这……”
“没事,你既然都懂,何必要假他人之手。你来吧,我信你。”赵樱泓笑道。
“长公主……您真的信我?”燕六娘轻声问道。
“你若要害我,何必如此麻烦,我知你是好心。”赵樱泓处之泰然。
“今夜……在下尚未准备针灸用具,还待改日再来。不过在下可以先开个药单,您让府内下人按着抓来煎服。”燕六娘道。
“寝室里有纸笔。”赵樱泓点了点头,然后着履起身,走向寝室东南角的书案。那里摆放着案上台架,存放着几本她近日在读的书,架子旁搁了笔架、砚台和一些备用的纸张,以便她读书时随时取用。
燕六端着烛台,随着她走至书案旁,赵樱泓取水,亲手给燕六娘磨墨。
昏黄的烛火映照着她的面庞,她长发尽散,垂至腰际,身上入睡时穿着的中单领口松散,锁骨隐隐可见。卸了妆容的她面庞虽失了不少血色,却愈发释放出一种柔弱而惊心的美来。
燕六望着她,失了神。
赵樱泓磨开墨汁,搁下墨块,见燕六娘还杵在一旁,道:
“你坐,写罢。”
燕六这才回过神,吸了口气,坐下身,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药方。赵樱泓站在一侧观赏她行笔,见她一笔一划认真写下每一个字,一手端正的楷书似乎脱胎自颜体,心道这燕六娘多半也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家庭背景并不简单。
只是她这字……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不由得蹙起眉头思索起来。
待燕六娘写完药方,她搁下笔,起身一揖道:
“在下不打扰长公主休息了,这便告辞,若长公主明夜方便,在下再来,给您针灸。”
赵樱泓想了想,道:“你明夜就别急着来了,这几日都不是很方便。今日是初四,再过三日,初八夜里你再来罢。届时,我会早些安排就寝,你也不必这么晚过来,约莫二更时分来即可。”
初八……燕六猜测这可能是长公主的月事之日。
这种日子自然是不能行房的,故而可以理所应当地与驸马分房睡,而不必担心府内眼线的关注。似长公主这种地位的人,她身体的所有状况都有婢子关注记录,尤其是婚后的一些私密事。对此,长公主也不得不防。
“是。”燕六又是一揖,应承下来。随即便准备转身告辞离去,她来时走的牖窗进来,出去时还走原路而返。长公主吹熄了烛火,在夜色中送她到牖窗边。
“你下次来,要与我说一说边地的见闻,我很想知道那里的情况。”她说道。
“是。长公主夜安。”燕六再次应下,便翻窗而出,迅速融入了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赵樱泓站在牖窗旁,借着廊外灯火的光亮,摊开手中药方细看。思索辨析良久,不得要领,疲倦之意上涌,她不再多想,回到榻上歇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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