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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带着他们下了一层楼，穿过人来人往的实验室，让蒙建国和刘砚在外面等候，敲开一间办公室的门。他推门进去时，刘砚从门缝中瞥见，里面全是些老头子。秦海说了句什么，马上就有人出来，秦海说：&ldo;就是他。&rdo;登时五六个人围上来，刘砚蹙眉，认得其中一个院士。&ldo;这就找到了？&rdo;一老者道：&ldo;你叫什么名字？&rdo;蒙建国按着刘砚的肩膀，让他走到自己身后，开口道：&ldo;各位先生。&rdo;秦海不客气地打断道：&ldo;将军大人要看研究进展。&rdo;那老者瞥了蒙建国一眼，随口道：&ldo;会给你的，孩子，你跟我来。&rdo;刘砚忽然就心里没底了，这些人完全没将蒙建国放在眼里，他们把他带进一间观察室。秦海深吸一口气道：&ldo;配合一下，来，我给你检查。&rdo;蒙建国冷冷道：&ldo;我首先想确认他没有危险，秦博士。&rdo;秦海不耐烦道：&ldo;放心吧将军，修复者说不定就只有这一个，不可能有危险。&rdo;刘砚征求地看着蒙建国，蒙建国点了头，秦海说：&ldo;把衣服脱了，躺平。&rdo;刘砚有点尴尬，只得把衣服脱了，躺在一架仪器上，外面的科研员离开，蒙建国看见他们在另外一间房子内观测。刘砚赤身裸体地被送进综合检查仪器内，秦海取来贴片，贴在他的额头，太阳穴以及后颈处。秦海道：&ldo;不用紧张，说说话吧。&rdo;刘砚道：&ldo;地球弦是什么。&rdo;秦海说：&ldo;星球自身的排险机制，你知道人的思想在哪里么？&rdo;刘砚说：&ldo;脑电波？&rdo;秦海说：&ldo;不，脑电波只是思维活动的一种形式，思考过程令脑细胞运动，而生物电外放，形成脑电波，它们是意识的附属物，而不是意识本身。&rdo;刘砚：&ldo;意识在哪里？&rdo;秦海：&ldo;解剖一个人的大脑，把所有细胞翻出来，挨个细胞膜细胞液细胞核地找，能找到思想在哪里吗？为什么细胞活动会产生思想？&rdo;刘砚蹙眉，秦海说：&ldo;思维没有疆域，它在你的脑子里，又不在你的脑子里，因为思维是依附着生命活动而产生的弦……&rdo;刘砚刹那隐约猜到了什么，似乎在一瞬间洞察了宇宙的某种奥秘。秦海解释道：&ldo;放轻松，别紧张，分析器正在读你的脑电波。所有粒子都由闭弦震动而构成，二维封闭曲线动了起来，形成三维空间，与时间一起构筑出我们的世界。弦是个奇妙的东西，它本身只存在于二维空间中……&rdo;刘砚道：&ldo;所以思想永远不能被找到！因为它和我们的世界不在同一个维度！&rdo;秦海点头道：&ldo;别激动，对不能解析，只能以心理学经验分析，这就是目前第七区研究的核心课题。地球弦，就是地球最远古的意识，它和我们的思考方式不一样……&rdo;刘砚道：&ldo;地球也有人类这样的大脑？&rdo;秦海说：&ldo;没有，但你认为，没有哺乳动物大脑的东西就没有意识了么？&rdo;刘砚没有回答，秦海说：&ldo;蜘蛛为什么会织网，蜜蜂为什么会跳舞，鸟类迁徙，蚯蚓掘土……甚至病毒，病毒没有脑子，这是真正的没有了。但当它遇见宿主细胞的时候，为什么会自动吸附，复制，装配，释放自己子代病毒，自我繁殖，越来越多？&rdo;刘砚道：&ldo;这是先天决定的，遗传里的……&rdo;秦海说：&ldo;这就是弦。它存在于所有的遗传片段之中，又不在那里，你知道它的存在，却找不到二维空间里的它。浩瀚的弦构成群体意识矩阵，生物学上叫做&lso;本能&rso;或者反射活动，物理学称作超弦理论的意识运用，幸存的物理学家们终于在2013年，地球弦出现的时刻，证明了大一统原理。&rdo;刘砚道：&ldo;这和……丧尸潮有什么关系？&rdo;秦海深吸一口气，答道：&ldo;地球就像一个人类，蓝色的光是白细胞，当出现了某种即将造成毁灭的灾难时，地球弦就会开始自我排险，以免这场灾难毁掉它自己。&rdo;刘砚道：&ldo;有人说这是一场自我清洗。&rdo;秦海道：&ldo;不，不是这样，星球的意识和人类根本不一样，不能用我们人类的思维去理解它……人类习惯认为，什么东西对我造成不好的影响，就必须予以清除。但星球本身并不会这么想，或者说，它根本就不会通常意义上的&lso;想&rso;，它不主动活动，所以也不会进行思考过程。&rdo;&ldo;地球弦属于宇宙的远古弦之一，它存在了几十亿年，而人类的思想是随着社会文明而逐步建立、规范的，寿命只有几万年。你不可能根据人的思想成功推测宇宙的思想，因为它比人类存在得更久远，也更浩瀚。人类对于整个宇宙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地球弦是在宇宙成型的那一刻，所有粒子还是最原始的状态时，就已经存在的。&rdo;&ldo;就像一个婴儿永远不可能理解大人在想的事，我们人类也永远不可能理解存在了四十六亿年的母星在想什么。&rdo;&ldo;况且弦的表现形态不仅仅只有思想，引力波也是弦的一种表现形式，它们根据星球意识而自发组合，千变万化，可以组成一切想成为的东西，比方说蓝光中抛出弦，令它们形成引力场，就像无形的链条与勾索，能把所有的尸体吸到一起。&rdo;&ldo;又或者分出一部分弦，令它们振动形成光子，你就看见它了，它还会形成电子中子质子，再组合起来，构成一个小小的dna片段。&rdo;&ldo;弦是组成所有东西里最小的单元，就像一堆零散的积木，既是意识，也是零件。试想象意识把自己砌起来，形成一切东西‐‐包括原子分子，作用力与夸克，电荷，它们进一步组成病毒，疫苗，dna和依附于千万个dna片段上的群体意识矩阵。&rdo;&ldo;如果它兴趣来了，组成一个单细胞生物，这个单细胞生物就马上活了……&rdo;&ldo;生命。&rdo;刘砚颤声道：&ldo;这就是生命的起源……&rdo;秦海：&ldo;是的，完全正确，这就是为什么一切生物学家只能用&lso;活的&rso;东西当材料制造&lso;活的&rso;东西，而永远无法用&lso;死的&rso;东西来做&lso;活的&rso;东西。假设你合成一组人造dna，再做一个细胞，注入，它根本不会动，因为它没有生命。&rdo;&ldo;这就是生命存在的终极奥秘，超弦理论的生物应用，一切学科的大一统定理。&rdo;&ldo;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弦？&rdo;刘砚处于极度的震撼之中，又问：&ldo;蓝光里的弦不会用完么？&rdo;、&ldo;无穷无尽。&rdo;秦海说：&ldo;这就是生命本身，它不是物质，而是构成所有物质的基础单位，甚至不能说这是一种&lso;东西&rso;，维度不同。&rdo;&ldo;爱因斯坦提出乙太假说，最后被他自己否决掉，其实他有一点说对了‐‐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础单位是无穷的。&rdo;&ldo;而亚里斯多德提出形而上学，最后被黑格尔否决掉，但他也有一点说对了‐‐造物主，就在万物之中。&rdo;&ldo;你应该没有办法理解，只要知道它无穷尽就行了。&rdo;刘砚缓缓点头，蹙眉道：&ldo;那么构成这种病毒的不也是弦本身么？为什么它们不自动分解掉？终止这场灾难？&rdo;秦海又说：&ldo;你知道病毒是从哪儿来的吗？&rdo;刘砚道：&ldo;洋流，很久以前在冰层里的东西。&rdo;秦海点头道：&ldo;温室效应释放出的病毒，不受星球意识控制的弦，你说它来自哪里？&rdo;刘砚静了，秦海道：&ldo;这种玩意不是土产的，换句话说，我们这个世界，包括世界上的万物，里面都有星球的意识，所以我们是地球的一部分。但这病毒不是，它或许来自河外星系，又或者更高维度的宇宙空间，不受地球弦影响。&rdo;&ldo;所以星球本身的免疫机能，和这场病毒造成的巨大灾难是完全对立的，于是它开始逐步清除病毒载体。&rdo;刘砚道：&ldo;奥克斯综合体……&rdo;秦海道：&ldo;对，说实话，这是天外病毒和地球本身的一场较量，病毒遵循另一组弦构造出的基因里的遗传本能，我们称作病毒弦，它或许打算不断繁殖，感染，最后把地球变成一个巨大的停尸场。掠夺地球的所有资源，寄生并夺取地球的生命。&rdo;&ldo;根据综合报告指出，动物们被逐一感染，接下来或许会是植物，当植物完蛋了，可能就轮到微生物……&rdo;刘砚：&ldo;……&rdo;秦海说：&ldo;但我们也发现了一个情况‐‐地球弦虽然无法在这场战争中直接消灭病毒弦，但它能够影响另一些感染体，促进它们生成抗体，与病毒对抗，现在就在找进化后的新抗体。这种人被称作修复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