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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白昭实在无法理解，他知道活下去的残酷。如果资源有限，两方为了满足自己的生存，不得不彼此争斗。那么没有什么值得谴责的，生物生存的本能就是如此，为了活下去而彼此竞争。

只是明明可以不这样做，却还是选择践踏他人的生命。即使是缺少感情的白昭，知道这些匪徒想要做什么后，内心的杀意泛滥起来，无名的怒火在灼烧着他的心脏。

虹色的眼瞳注视着他想要看到的地方，扭曲魔眼的能力发动，人体的肢干就像弹簧一样扭曲，最终折断掉落在地上。

由于还存在一定的距离，白昭听不到人们痛苦的哀嚎，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型，判断他们想要说出的话。

想要呕吐，胃酸在翻涌。这是白昭既对做出这样行为的自己，也是对匪徒的不轨之心感到恶心。

惠子抱着自己的女儿，呆愣地看着眼前可以称之为地狱场景的一幕。

人体的四肢被莫名的力量扭曲折断，匪徒的哀嚎如此刺耳，眼泪鼻涕因为疼痛不受控制地流出，惊恐的表情停留在最后脑袋被拧断的那刻。

刚刚还试图狂欢的匪徒如今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血液浸湿了附近的地面。如此恐怖的情形，惠子却劫后余生地留下了眼泪。

太好了，她们可以活下去了……对神明的祈求得到了回应，惠子抱着女儿，内心从未如此坚定过信仰。

如果不是神明的力量，怎么会如此及时地救助了她们呢？惠子这样坚信。

系统007看到了这令它印象深刻的一幕。动用扭曲魔眼的力量杀人的时候，白昭是在笑着的，哪怕嘴角上扬的幅度很小，他也确实是在笑着的。

不必系统言说，就算是白昭，也清楚自己扭曲的本质。即使他身为人的“精神”或者说“心灵”再怎么自厌这种给予他人痛苦死亡的行为，可白昭的肉体，确实是对这一行为本身感受愉悦的。

自身是矛盾而又扭曲的存在，正如“扭曲魔眼”这个能力本身。

“宿主，你……”系统007惊疑不定。

“我以前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过。”白昭捂住自己的胃部，他陷入了曾经的回忆。

过去无法拥有痛觉的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杀人冲动。只有在死亡的那一刻，白昭才知晓何为杀意。

“只是自从在村子里的人们想要烧死我后，这股想要破坏扭曲生物的冲动才被如此频繁地唤醒。”白昭看着自己没有染上一丝鲜血的手，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系统听。

“就算是我这样缺乏感情的人，也无法完美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白昭不喜欢负面情绪的失控，这样脱离自己的理智，让他始终无法习惯。

系统007好半天才开口，“宿主，只要是人，就会拥有感情，情绪失控是正常的。”就算是它这样的生物，都能拥有充沛的感情，更何况人类呢？

相处了这么多年，见到这样失控的宿主，系统007也难免震惊。可大概是经历了宿主杀了村子的人之后，它反而很快冷静了下来。

……就连它自己，也曾一度对宿主的情感缺失不报有希望。可看到白昭会愤怒，这证明他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系统007反而高兴了起来。

对于展现了如今这一血腥场面的宿主白昭，系统007内心复杂地接受了这一现实。它只是复杂地想到了宇智波斑，那个人究竟知道多少呢？他有没有意识到不对？

宇智波斑作为调查村子死亡事件的人，肯定发现了现场的尸体和痕迹。但他究竟看出来多少，系统007也很难断定。它不希望发生宇智波斑和宿主决裂的事，白昭终于有了变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事物，如果失去了的话，系统007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

“是吗？”白昭“看”着远处露出笑容的母女，淡淡地开口：“我曾经觉得，或许拥有纯粹的理性，不含感情，才能成为‘正确’或者‘完美’的生物。”

“人类总会因为一些感情，而做出错误的事。因为永不知足的欲望，就会践踏掠夺他人，心生嫉妒就会排斥攻击他人，出于占有欲就会控制干涉他人，还会因为莫名其妙的乐趣就会做出伤害玩弄他人的事……不过，说到底，这只是我的粗鄙之见罢了。世上的事物正是由于矛盾和对比，才会显现美丽的可贵。”而且，这不过是身为异类的他的想法而已，从来不代表多数人，自然谈不上什么正确。

没有再看那对母女，白昭向着其他的方向离开了。“我也不过是这样的生物啊……其实，有时候我也会好奇，身为半梦魇的梅林，或者是那些妖精是怎么想的？或许我和他们也有相似之处。但说到底，就算再怎么相似，本质也是不同的生物。”

系统无法回答。人类觉得自己和非人类相似，这样坦然承认的白昭，让它很难去反驳。妖精是纯粹的生物，没有善恶观，随心所欲，它们都是抱着各自的目的存在的。而梦魔，是寄生于人类的精神体，基本上，它们不具备“自我”，只会复制寄生对象那个人类的人格。但身为梦魇混血的梅林，有一半是人类，或许会产生感情，但说到底，大概是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的。

“……宿主，不再管那对母女了吗？”系统007说道。

对于这样的转移话题，白昭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无悲无喜地回答：“我能救得了她们一时，救不了一世。身为个体，总要依靠自己活下去的。”

他松开了捂住胃部的手，看到了通灵兽的到来，停下脚步等着墨飞过来找到他。“白昭，斑在南贺川等你。”看到白昭点头表示知道了，墨就立刻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