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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像是听到了个笑话,嗤笑了一声,没什么好气的说:“寡人不逼,大可留在安邑。”又说:“此役带着魏时,必绝秦于洛西,明日早朝,便下此诏。”
公子昂说:“诺!”
行军作战是件很苦的事,日没升起,便要拔营,天边冒着细微的光亮,很寒冷,地上的厚雪不曾融化,天寒地冻,魏姝白日里不能和嬴渠在一起,她只跟着辎重营走,从洛阴到现在,她有些坚持不住了。
另一边,嬴渠同嬴渠并驾齐驱,两人的表情都很平淡,行了一会儿,嬴虔说:“你听没听近军中进来的传闻?”他的声音压的很低,样子也很神秘。
嬴渠眉头微皱,以为是行军途中有敌人扰乱军心,说:“有何传闻?”
嬴虔声音压的越发的低,说:“军中传你好俳优。”
养貌美男子做俳优其实非常多见,不少贵族都有此嗜好,尤其是中原地区和荆楚,不过这种癖好很隐晦,不便于明说,况且现在是在行军,嬴渠又是重要将领,这流言容易动摇军心。
嬴渠听着,然后就笑了,想来是魏姝在他帐子里同住的事传了出去,又无奈又好笑,很不严肃,眉眼都笑弯了。
嬴虔责怪的呵责说:“你又笑!这是大事!你往没往心里去!”
嬴渠敛了笑,说:“现在军心动荡?”
嬴虔说:“倒也没有?”
嬴渠又问:“他们怕我?”
嬴虔被他突然的话给问懵了,说:“怕你作甚?”
嬴渠说:“怕我兽性大发”
嬴虔知道他是开玩笑,瞪着他说:“拿你真是没辙!”
魏姝随着军队走了会儿就累了,卫甫的伤养好了,也没因取马的事责怪她,还让她上马车休息,马车上拖着兵甲,她坐在上面,向四周无聊的眺望着。
她不担心长玹是假,昨日白英说长玹醒了会来告诉她。可直到现在她都没看见白英的影子,心里很着急,着急又不能跑去,便只能坐在马车上忧心忡忡的扣手上的血痂,血痂扣的狠了,就会出血,一跳一跳的疼,她手上的冻伤也没好,还很青紫,用火烤则太烫,只能捂着。
过了一会儿,卫甫在敲了敲马车架说:“姑娘,有人找。”
她盖着厚大麾出去,那大麾又厚又长,有些拖地,她看见了来人,是长玹,她在寒风里怔了下,迅速的,极快的跳下了马车。
他醒了,能动了,甚至还来找她,而就在昨天,他还是奄奄一息的。
她很兴奋,很喜悦,横冲直撞的跑到了他身前,一把抱住了他,紧紧的箍着他的身子,透过单薄的衣裳,脸颊蹭着,她听见他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的,很有力,这心跳声让她一直悬着的心也变得安稳了,平静了,她就这么抱着他,抱了好久,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温度,她是真的怕他死。
卫甫把头别过去了,他搞不懂这些人,索性当做没看见。
她这么用力,把长玹身上的伤口都勒疼了,但他没将她推开,也没回抱她,由着她的脸颊贴着自己,他笑了,嘴角微微的上扬,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只是很可惜魏姝没有看到他的笑。
魏姝松开了他,担忧的问:“你的伤好了吗?”长玹点了点头,碧色的眼眸映着她,面色如常。
魏姝还要开口,却被人打断了,白英风风火火的跑来,打断了了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对长玹说:“你怎么跑了!”长玹自然没有回他。
白英便气喘吁吁的对魏姝说:“他今早醒的。我本想晚上安营再去找你,没想这家伙跑了!”然后白英又对长玹说:“你现在是前阵营的,不能乱跑,不然该挨军棍了!你这伤就又白养了!”
魏姝很惊讶,问白英说:“他是前阵营的?”
前阵营就是打前线的,他在前阵营那就变成秦兵了,要上战场了。
白英傻笑着说:“是。”怕魏姝担忧,又说:“别看这家伙伤没好利索,可是不一般,比我体力都好,他叫什么来着……”白英自问,不等魏姝开口,一拍头说:“长玹,他叫长玹吧。”
魏姝问:“你怎么知道”
白英说:“今早他自己写的,没想这家伙还会写字呢!”
他会写字,会写长玹,魏姝很诧异,她想起那时她在他掌心写的长玹两个字,原来他从那时就记着了。
白英看起来有些着急,他怕挨罚,赶紧拉着长玹走了,嘴上说:“得了空,我再带他来见姑娘!”
卫甫是没看,但魏姝他们说的话是一句不落的都听见了,不管是今日,还是那日马厩。
他心思重,猜得了些,过了许久,他对魏姝说:“姑娘若是想在秦国活着,想巴结着攀附着嬴渠公子,就离这个长玹远一点”想了想,又说:“不止是远一点,最好以后就别再有交集,一心一意的讨好公子。”
魏姝很不懂,她并不觉得巴结讨好嬴渠和自己对长玹好有什么关系,也不觉得这有多么过分,她有些小聪明,却涉世不深,自小就被白氏溺爱,向来是喜欢谁就对谁好,想用着谁就巴结讨好谁,人情世故的都不懂,况且嬴渠是嬴渠,长玹是长玹,两人对她来说本来就不同。
她想不通,便问:“为什么?这并不矛盾?”
卫甫看的很透彻,因为他是旁人,更清醒,他说:“不为什么,没有男人喜欢这样,公子也不例外。”
她说:“我对嬴渠好,讨他开心,嬴渠接受我对他的讨好,他也因此觉得愉快,相对的,他保着我的性命,这很公平。而长玹呢,我喜欢对他好,喜欢保护着他的命,我是心甘情愿的,这没有什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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