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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不宜久留。她放了點銀子在桌上，拿上行李，偷偷到馬棚取了自己的馬，便連夜離開了這個鎮子。

在她離開後不過一個時辰，出雲派的大批人馬便來到了山下鎮裡，挨家挨戶的詢問有沒有見到形跡可疑的女子，而且應該受了傷。待他們終於找到樊花落腳的客棧，發現一個黑衣的住店女子不見了時，天已快亮了。而樊花此時也早已騎著馬在百里之外了。

連續幾日的加急趕路加上內傷，待樊花終於回到綠羽山莊，眾人便看到臉色發白的護法，艱難地從馬上翻□後，徑直去了楊柳閣。

&1dquo;少主，樊護法求見。”陳默進了陳傾柳的書房。

&1dquo;讓她進來。”

&1dquo;是！少主。”

過了好一會樊花才進了屋，突然腳下一軟，便索性直接單腿跪地，儘量放平了聲音，&1dquo;少主。任務順利完成。”

陳傾柳的眉頭不禁皺了下，以前樊花都是站著復命，今日怎麼跪著了？

&1dquo;恩，很好，起來吧。這是買家的交貨地址。”陳傾柳遞出一張信箋，等著樊花上前來拿。

樊花暗暗運了下氣，一咬牙穩穩站了起來走上前接過了信箋，&1dquo;我這就去聯繫買家。”期間她一直抵著頭，氣息穩穩。

陳傾柳覺得今日的樊花很不對勁，平時她都是看著自己回話，但是不知今日為何一直抵著頭。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一絲的奇怪，只是淡淡說了句，&1dquo;恩，你去吧。”

&1dquo;樊花告退。”話畢，樊花便轉身快步離開了書房。

終於走到了他應該聽不見的一處拐角，樊花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冷汗順著髮絲滴入了衣領。她稍歇了會，便緩緩地向自己的住所&1dquo;繁花居”走去。

進屋吃了二護法娘捎給她的調息的藥，打了會坐。待氣息已然平緩，樊花便出去找了下專門負責聯繫的下屬，讓他遞消息給買主——明日末時交貨。

而後樊花便回屋洗漱了下，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復年少

（二十四）

第二日，樊花醒來時天已大亮了。

提著那件包裹好的&1dquo;貨物”，樊花又是一身黑色便衣地出了綠羽山莊。今日的她總體氣色較昨日已好上了許多。天氣還不錯，陽光不是很刺眼，灑在身上有暖暖的感覺。在向交貨地點前去的過程中，樊花不知為何有著一種與往常不一樣的感覺，心裡空空的&he11ip;&he11ip;也許是任務太特殊，也許是現在手上拿的&1dquo;貨物&1dquo;太特殊&he11ip;&he11ip;也許是因為昨夜那個女孩。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不語哥哥被傷害的話會不會很傷心？她的不語哥哥會不會從此也消失了呢&he11ip;&he11ip;就像當年花花的少主哥哥已經變成了樊花的少主&he11ip;&he11ip;

兩年時間過得很快。剛開始接任務的時候，樊花每次總是拼命壓抑著自己想要逃離的衝動，一次又一次地用那些熟悉的步伐，熟悉的姿勢去結束一個又一個殘忍的任務。她清楚地記得用羽刀觸上肌膚，劃開血肉，斬斷骨骼的每一分感覺。每每使用滴血不沾衣逃離，仿佛沒有血跡就可以讓自己裝作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也許是&1dquo;熟能生巧”，現在的樊花越來越熟練，也越來越冷血。這兩年她殺過不少人，更應買主的要求去傷害過不少人。見多了鮮血淋漓、痛不欲生，現在的她是人人談之色變的魔女：沒有樊護法接近不了的人，沒有滴血不沾衣完成不了的任務。但是，又有幾個人還記得，其實，她也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he11ip;&he11ip;

樊花一路沉默著前行，遠遠看到了在交貨地點站著的一個身影。那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身形瘦弱，佝僂著背，現出幾分寂寥。當樊花在他的身邊站定，老者向她投來了期盼而又激動的複雜眼神。樊花將手上的&1dquo;貨物”遞給老者，他卻並沒有接過，只是緊緊看著那包裹嚴實的貨物，眼角溢出了淚。樊花仔細看了下他，發現雖然他年紀很大，但是下巴卻沒有鬍子的痕跡。

&1dquo;多謝了。這東西就扔了吧&he11ip;&he11ip;”老者出了聲，但他的聲音卻是尖尖細細，很是古怪。

樊花沒有回話，只是把手中的&1dquo;貨物”放在了地上。老者從懷裡掏出了銀票，遞給樊花。樊花乾脆的接過，說了句&1dquo;多謝”，便轉身離開了。她的身後，那位老者看著地上的&1dquo;貨物”，一個人站了很久&he11ip;&he11ip;

&1dquo;林老怪，當年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斷子絕孫，今日我只要你長子的&1squo;子孫根’，你應該慶幸我沒有你當年那般趕盡殺絕。你知道嗎，你兒子現在將承受的一切都是我這幾十年日日夜夜都在伴隨的噩夢&he11ip;&he11ip;哈哈哈！我報仇了&he11ip;&he11ip;我終於算是報仇了&he11ip;&he11ip;”老者轉過身，慢慢地離開了。那個裝著&1dquo;貨物”的小小布包就那樣靜靜地躺在原地。誰的噩夢終結，誰的噩夢開始，誰的噩夢又在繼續&he11ip;&he11ip;

（二十五）

這幾日&1dquo;楊七酒館”的生意一直很好，幾乎座無虛席。這一切的根源便是蘭雪西幾乎日日光臨，並且總是坐在那張二樓的靠窗的桌子。

所以當樊花交完貨習慣性地來到&1dquo;楊七酒館”時，小二告訴她已經沒有空的桌子了。樊花一時有些驚訝，畢竟以前每次完成任務後，來這裡喝酒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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