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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从角落里冲出来，大声地斥责着端菜的小姑娘。小姑娘是既委屈又没办法，扑哒扑哒掉眼泪，最后终于撑不住，瘫倒在地上。汤盆的碎片割破了她的皮肤，血和辣椒一样红。

  &1dquo;别以为装可怜管用。”老板怒气冲冲地说，&1dquo;这个月扣工钱。”

  黄家宝猛站起来，过去一把推开老板：&1dquo;你赶紧叫人把她送医院去，你没看见她病了吗？”

  &1dquo;她好好的。”老板想争辩，可底气已经有点不足了，大概小姑娘痛苦的表情让他有点含糊。

  &1dquo;我是医生，我说她病了就是病了。”黄家宝肯定地说。他蹲下来问那女孩：&1dquo;你自己能站起来吗？”

  女孩试了试，摇了摇头。

  医院就在马路对面，引位的小伙子过来把女孩背上，前呼后拥地走了。老板也乱了方寸，员工病成这样，他赔的可不止一盆水煮鱼。

  黄家宝回到颜婉面前，说：&1dquo;我得回去了，你看，又是一个。”

  颜婉已经目瞪口呆。她缓了缓神，问：&1dquo;这到底是什么啊，这么可怕。”

  &1dquo;我们这个城市已经出了四个病例，症状相同。这种病没有名字，没有先例。”黄家宝面色凝重地说，&1dquo;我们可能得采取紧急措施，报告卫生防疫部门了。”

  &1dquo;你是说这是传染病？”颜婉吓得脸色苍白。

  &1dquo;很像了。如果有一种怪病在短暂的时间里不断出现，在人群中散型出现，那它就有可能是传染病。只是我们不知道病原体，不知道传播途径。我们一切都不知道。”黄家宝说完，冲颜婉点点头，飞快地走了。

  颜婉呆立在原地，脑子里轰轰作响。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去和麦丽吃饭，谁知道这病是怎么传染的。她感到有点头晕，差点跌坐在椅子上，可她没敢。她扶着桌子，用变了调的声音对也傻着的服务员们说：&1dquo;结账。”

  第三章

  她一点都没感觉到疼，只感觉眼前慢慢出现了红色氤氲，越来越浓重。剪子被拿走了，上面戳着一个圆圆的东西&he11ip;&he11ip;

  安静，没有一点声响。麦丽从昏睡中醒来，索江已经走了。厚重的窗帘遮住阳光，那盏壁灯仍然亮着，说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间。

  麦丽想坐起来，可双臂撑在床上，就像撑在棉花上。病情又加重了，昨天还能自己起床呢。麦丽心中叹一下，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报应。她感觉自己口渴了，她想喝水，可她动不了。她无奈地望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杯，闭上了眼睛。

  一只拿着杯子的手伸了过来：&1dquo;喝水吧。”

  麦丽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屋里有人。睁眼看，是韩阿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1dquo;韩阿姨你怎么没声音啊，快吓死我了。”麦丽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自从来到了这个城市，她就以为自己的心不会跳了。

  &1dquo;我有声音，可能小姐睡得太死，没有听见。我已经来了半天了。”韩阿姨面无表情地说，&1dquo;卫生已经打扫完了，小姐和索先生的衣服也熨过了。”

  &1dquo;几点了啊？”麦丽被韩阿姨扶起来，&1dquo;你把窗帘拉开吧。”

  &1dquo;快十一点了。”韩阿姨转身起来，到窗边拉开窗帘，&1dquo;小姐一定是饿了吧，要不要我做点吃的？”

  阳光一下倾泻进来，灰尘在跳舞，被褥柔软，韩阿姨的头乱蓬蓬，似乎都能站起来。麦丽眯起了眼睛。她让韩阿姨把她扶到轮椅上，推到窗边，看外面的风景。楼下的空场上，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在放风筝。风筝飞得和麦丽的楼层一样高，孩子却成了小不点。窗边的吊兰抽着枝，旁边放着韩阿姨带来的花剪。

  麦丽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对韩阿姨说：&1dquo;韩阿姨，我饿了，我想吃东西了。”

  &1dquo;好的，我这就去做。”韩阿姨像一个接到命令的士兵，走向房间另一端的灶台。她一边走一边问：&1dquo;做面包、煎鸡蛋，再来杯牛奶好吗？”

  &1dquo;行，你做什么都成，我无所谓。”麦丽仿佛受了韩阿姨的影响，机械地说。

  一把花剪没有多少分量，可麦丽却觉得它很重。双手把它拿起来，剪子尖对准自己的喉咙，麦丽做这个动作既缓慢又吃力，韩阿姨的面包都烤完了，鸡蛋在平底锅中出嗞嗞的声响。

  韩阿姨问：&1dquo;今天煎双面还是单面？”

  麦丽的手有点颤抖。楼下那两个小孩在说什么？她把剪子往上抬了抬，根本抬不动，只好低下头来，把自己向剪子上戳去。

  她一点都没感觉到疼，只感觉眼前慢慢出现了红色氤氲，越来越浓重。剪子被拿走了，上面戳着一个圆圆的东西。韩阿姨不带情绪色彩的声音再次响起：&1dquo;要是这样管用的话，我都可以帮你。”

  麦丽笑道：&1dquo;可这样，至少能让他不再爱我。”

  瘟疫的传言在城市蔓延开来，使得卫生部门不得不出来表态。闻言人说，针对近日本市生流行性传染病的流言，我们正式说明，本市目前突然出现23名肌无力患者，均为女性，年龄在17岁到43岁之间，其中1人死亡。目前，患者都在医疗机构的监控之中，部分患者病情已经好转。这种疾病并不属于传染病。医疗机构正在积极寻找患病原因，请市民不要轻信谣言，正常生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