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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这个吗？”苏情抓紧了长青的手。

  秦长青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蜻蜓递给她：“你看，是不是做得很好看？很逼真呢。”她见过栩栩如生的玉雕，见过巧夺天工的各色工艺品，却没见过这种平凡间见真功夫的小玩意儿。

  苏情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看到她脸上少见的红润时，眼神也柔和了一些，虽然还带着一些刻进骨子里的锐利，但那锐利已经不是针对秦长青的了，她抓着秦长青的手，有些贪恋那阵冰凉，然后她放开了秦长青，问店家要了几片长长的薄竹片。

  灵活的手指快翻动了一阵，没过半分钟，一只小巧可爱的竹蜻蜓落在了苏情的指尖，秦长青见状，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美目，苏情把长青的手抓过来，把竹蜻蜓放到了长青的手心。

  “好不好看？”

  苏情当然会做这个，薄竹片、狗尾巴草，这些东西到了她手里总能变成各种小动物。这是她们地方的一个哥哥教她做的，她小时候有点爱哭，又总是追在大孩子后面玩，那些哥哥姐姐有时候带她玩，有时候不耐烦带她，就做这种小玩意吸引她的注意力，后来等她长大一些，就学着做了，基本的花样是难不倒她。

  “好看。”这只蜻蜓比刚才吸引秦长青注意的那只还要好看一些，主要是它更小巧，就更难做一点。长青盯着蜻蜓看了一会儿，手上又被放了一只兔子、一只抱着松果的小松鼠，和她们一起在这摊子挑选的人见了，都有些移不开眼，有个看起来比较外向的小年轻就直接问了：“美女你这个卖不卖？”

  江海人习惯称呼陌生女人为美女，男人为帅哥，虽然苏情她们都戴着口罩，别人也是会这么称呼的。

  苏情还没回答，秦长青立刻合起了手心：“不卖。”

  小年轻看起来有些失望，还有些不甘心：“我是问这位美女，诶，美女，你出个价呗，你编的这么快也没损失不是？”他讨好地看着苏情。

  苏情重拉住了长青的手，带着几分歉意说道：“不好意思了，我不赚这个钱的。”

  说完，她拉着长青走了。本来长青在那个摊子上逗留那么久，是想买竹蜻蜓的，不过现在被苏情拉走了，秦长青也一点不舍也没有，反而一阵满足。

  可不嘛，她手上就抓着三个比那个摊子上的小蜻蜓还好看的。

  最重要的，这是苏情做的。

  娇嫩的手心被扎的疼，秦长青稍微松了松手，她怕挤坏了那些看起来就很脆弱的竹制品。

  “喜欢的话，我以后再给你做。”苏情突然来了句，实在是秦长青眼睛里的笑意太明显，她看着，也觉得开心，就不自觉地承诺了。

  秦长青轻轻嗯了声：“好。”

  她任由苏情牵着往回走，不时把掌心张开，看一眼里面的小动物。

  越看越喜欢。

  因为是苏情做的，所以越看越喜欢。

  因为是苏情主动给她做的，所以真的很喜欢。

  她在看竹蜻蜓，苏情在看她。难以想象，原来秦长青会因为这么小的、这么廉价的东西而感到快乐，她有一次听秦长青说秦氏刚做成了一个大单，那时候的秦长青也可能是高兴，面上却是不显的，一派云淡风轻。

  隐约知道秦长青为什么这么高兴，苏情本就动摇的心更加摇晃了，她一直告诫自己要守住自己的心，可是那时候她低估了秦长青，她以为她自己能做到不爱秦长青，可是面对秦长青这样一个人，谁敢说永远不会被打动？

  换做任何一个人，给她钱，给她光明的前途，她能不带感情地看待这些，可是对于秦长青，她要怎么办呢？秦长青给了她这些的同时，先给了她一颗真心。起先她看不清这颗心，她不相信秦长青真的爱她，也不相信秦长青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而如今她果然对秦长青的实力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却不像之前那样地防备着秦长青了。

  人心是很奇怪的一样东西，它可能不会被烙铁烫热，但是却会被靠近它的另一颗心焐热。

  这些，苏情以前不懂，可是最近，即便她自己不想去想这些事情，但脑子却总是不自觉地去思考这些，渐渐地，秦长青满怀爱意的眼神她再也忽视不了，有时候，她能在秦长青眼里看到很熟悉的东西，那是痴迷，也是爱恋。有时候她会怀疑，秦长青那样一个清冷的人，怎么也会和红尘一样，有那种充满爱恋的眼神呢？她想忽视这些，可是怎么可能忽视呢？

  “秦长青。”已经走出了夜市的范围，但因为街道上车很多，仍然有些吵。苏情叹了一声，声音很小，秦长青却听到了。

  “怎么了？”

  “你怎么是这样的呢？”苏情的声音更轻了。

  她怎么是这样的呢？作为秦氏掌舵人，作为在红尘死后第三天就把她牢牢地抓在手里的一个商人，她难道不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吗？她难道不该是玩腻了就甩的吗？为什么她是这样的秦长青呢？为什么，她是这样温柔、这样深情的秦长青呢？

  “什么？”秦长青没懂她的意思。

  苏情也不是真的在问秦长青，她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没什么。我逛累了，我们回家吧。”

  “我让司机来接我们。”很晚了，过来的时候是苏情开车的，但是回去，秦长青不打算让苏情开车了，太累。而秦长青自己也不开车，这段时间她其实很累，短暂的假期后面是繁重的工作，她的精神上确实有些疲倦了，这种状态开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