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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試試看，快過年了，就當提前給你添衣服了。」洛母興致很高，看著洛沐白的眼裡都是欣慰和心疼。

洛沐白哪敢去換，接連扯了幾個蹩腳的藉口推辭，洛母似乎有點失望了，但也沒再逼他。

洛沐白很自責，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該怎麼告訴他媽媽這亂七八糟的事情，以及這個本不該存在的孩子呢？

離開服裝區，他們一起又逛了樓下市，買了一些菜和水果，整整拎了兩大手提袋。

回家的時候，一直沒等到車，在外面吹了十幾分鐘的冷風，洛沐白的鼻子凍的紅紅的，大半張臉埋頭在羽絨服里，手裡還拎著兩個大大的購物袋。

黎澈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看著洛沐白提著那麼沉的東西吹冷風，不自覺皺了皺眉，卻猶豫著該不該過去。

一方面，洛沐白並不知道他沒回去，這個時候出現，直接擺明了就是自己不放心他，另一方面，他該怎麼向洛母介紹自己呢？

在黎澈猶豫不決間，洛沐白總算是等到了一輛計程車，拎著東西和洛母上車後，很快便消失在了他眼前。

顧及洛母的身體，洛沐白又怕表現出什麼不對勁，便包攬了最重的購物袋，從下車到回家，又爬了一段樓梯，到家後，感覺小腹都隱隱有點墜疼。

洛母是個極聰慧的女人，又是個了解兒子的母親，自然察覺出洛沐白有事情在瞞著他，溫聲詢問，「洛洛，有什麼事是不能讓媽媽知道的呢？」

「沒有啊，媽，我能有什麼事情瞞著你。」洛沐白一愣，又換上那副笑臉，想借著插科打諢把這件事混過去。

洛母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洛洛，你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媽媽都不會幹涉你，但你能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

或許洛母已經看出來不對勁，才會有了今天買衣服的試探。

這聲質問震耳發聵，讓洛沐白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低聲道，「媽，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你不用擔心我。」

洛母眼裡划過一抹失望，輕聲道，「屋裡挺暖和的，把外套脫掉吧。」

洛沐白遲疑不定，可洛母一副瞭然的樣子，讓他的掩飾顯得無比蒼白。

洛沐白不想袒露出自己的難堪，攥著衣服不肯脫掉，讓他在媽媽面前露出滾圓的肚子，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洛洛，你不承認，他就不存在了嗎？」洛沐母索性挑明了，直截了當的問。

從洛沐白回來，洛母就發現了不對勁，懷孕的人走路和下意識的動作是騙不了人的，再加上她清楚洛沐白的身體狀況，也就不難猜到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洛沐白的臉色更白了一分，無措又無助的低著頭，聲音顫抖的帶著細碎的哭腔，「對不起，媽，我也不想這樣……」

洛母深吸一口氣，「幾個月了？」

「五個月了。」洛沐白低聲回答。

洛母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儘管清楚洛沐白的身體情況，但從小到大，她都是把洛沐白當兒子來養的，就算他談了男朋友，也沒想過他會親自生孩子這件事。

「洛洛，我看你的腦子真的是壞掉了！你就算再喜歡那個黎澈，但你們能在一起嗎？你還給他生孩子，最後就是帶著孩子一起受罪。」

洛母的問題一針見血，從前他們的差距就很大，如今差距更大，無論是誰的地位高一點，但差距是不會改變的。

愛可能會縮短一點距離，但沒辦法消除距離的存在，兩個地位懸殊的人，最後能有好結果嗎？

洛沐白的頭垂的更低，可他的許多無奈都無法傾訴出來，悶聲道，「我知道，可他要這個孩子，我……」

他受制於黎澈，而黎澈要這個孩子，他又能怎麼辦呢？

其實拋卻黎澈的逼迫，他也心存不舍。

「洛洛，無論你選擇跟男的，還是女的在一起，媽媽都能接受，可生孩子這件事，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才二十五歲，真想就這麼毀了自己嗎？」

洛沐白呆呆的坐在那裡，腦子像是已經停止了思考，許久，才艱難的開口道，「我知道，可我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洛母的臉色明顯變得難看，卻克制住了脾氣，沒對洛沐白說什麼難聽的。

那一晚，洛沐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只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自己躲起來。

實在睡不著，洛沐白起床出門溜達。

從前很想黎澈的時候，他就會跑到一個天橋上，看著遠處的燈火和人流，就會想想他現在在幹什麼，有沒有也想他？

路燈昏黃，隱約還有種要飄雪的跡象，洛沐白在路上慢悠悠的走著，不遠處是個二十四小時營業便利店，他打算去買杯熱飲。

突然一輛車在他跟前停下，窗戶落下來後，露出了黎澈的臉。

洛沐白一怔，就那麼和黎澈對視著，心底隱隱生出了一點歡喜，就好像終於有個人能和他一起分擔這份難過，讓人下意識安心不少。

明明這一切都是黎澈強加給他的，可這個時候，又哪裡顧得上追究責任呢？

「上車吧。」黎澈示意洛沐白上車。

洛沐白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情緒依舊低落，像是受了什麼沉重打擊，低聲問，「你怎麼在這裡？」

「正好路過，你怎麼這麼晚跑出來了，不冷嗎？」黎澈說著，就伸手去牽洛沐白的手，果然是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