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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聿南被堵在医院旁的巷子里,十几个人围着,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围观的群众仓皇逃走。
“再给我一段时间。”纪聿南尽力地周旋。
穷乡僻壤出刁民,并非虚言。
那个小村子有钱的人多半应了那句话,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
“给个日子,你要是再不还钱,我就上你们学校堵你们去。”
更有甚者骂道:“或者再不行,就把你爷爷拆了,反正心肝脾肺肾都是钱。”
“不对啊不对!这尿毒症,是不是就是肾坏了,男一定是以前到处乱搞,真特么的活该啊!”
众人的嬉笑声像是针扎在纪聿南的心尖上。
他大吼一声:“别动我爷爷,20万,我下个月就给你们。”
“下个月,一定!”
那群人后来是被警察送走的,他们没有恶意收债,说到底他们什么也没做。
警察也管不上。
他根本不知道哪里拿到这么多钱,跟谢家要他做不出来。
但那时候他管不上债务,爷爷的住院费都要付不起了。
一个礼拜后班里的同学东拼西凑了一笔钱,不多。
2万。
总算是能付得起下周的住院费,可等他赶到医院,却见到那群人冲进了医院,把爷爷从病房里拽出来。
寒冬腊月,沪洲零下,爷爷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紧闭双眼躺在没化的积雪上。
周围的人看戏般地不敢上前。
为首的男人叉着腰喊道:“没钱还,有钱住院,我告诉你,没钱就这个死法。”
纪聿南冲上前抱住地上的爷爷,他无措地将身上的衣服高在爷爷的身上。
爷爷身上冰凉一片,比沪洲的天气还要冷。
身前的人还在叫嚣:“告诉你们,这医院是谢家开的,人家也不管你们了。”
“还以为你真能弄到钱,去问了谢家少爷,才知道原来人家把你当一条狗!说到底还是没钱!”
“赶紧还钱,小畜生!”
男人的脚不断地踹过来。
纪聿南紧抱着爷爷,生怕那些满是淤泥的脚印落在爷爷瘦弱苍老的身躯上。
寒风吹拂而过,怀里的人逐渐冰凉,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那年的沪洲真的好冷,冷到纪聿南只记得自己像是一条毫无廉耻的狗在地上不断地磕头,求饶。
求他们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可他得到的只有无尽的唾骂和嘲讽。
那笔钱后来他出国钱,季佩慈帮他还掉了。
这是他能给你最好的东西了
“谢家欠我的多了,但我今天来不是说这个。”
纪聿南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将那些难堪按下去,颤抖着唇瓣道:“我今天来是有一件旧事,想要问你。”
“我手里有一份谢熠的股份转让合同,是警察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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