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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血结晶
这场并非面对面的交谈直到多年后巴维尔回忆起来,还是恍惚不已。许多话根本不是那时的他可以说出来的,所以其中有没有外来灵魂潜移默化的影响,已经扯不清了。
尤吉菲尔还问身边的巴维尔:“觉得我那时候怎么样?”
男人很诚实地回答:“那时候年轻啊,谁没有年少轻狂的过往啊!”
尤吉菲尔不满地说:“你是想说我傻兮兮的吧?”
这回男人没接口,故意岔开话题,直到实在躲不过去,对着女骑士身后露出一个惊恐地表情。等尤吉菲尔上当回头,巴维尔凭借矫健的身手窜了出去,一溜烟儿没影了……
距离金曜季结束还有半个月,金土季一旦到来,霜露气候将进一步加重。当金土季结束,土日季就是真正的霜月寒天了,万物萧条,百兽窝居。虽然土日季也有一批农作物可以播种,但都是产量不高的副食,受气候影响,收获时间大大延长。对巴塞托斯人来说,眼下最需要大干特干,趁着土日季还有两个月,抓紧收获一两轮,储备更多的粮食,以便熬过漫长的冬天。
尤吉菲尔还是在军营里过夜,早上有士兵送来食物,是一整条咸鱼加一碗热水,再加附近清洗干净的新摘生菜,还带着晶莹的水珠。以前只有半条咸鱼和热水,有时候甚至是一碗冷水和一两块鱼脍,生菜是没有的。今天一早伙食就改善了,看得出来,尤吉菲尔的身份生了变化,虽然监视和戒备免不了,至少不再是单纯的俘虏。
吃过简单的早餐,尤吉菲尔用剩下的半碗热水草草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她能感到身体的状态下滑严重,一是最近跟着巴塞托斯人疲于奔波,二是没有充足休息和进食,三是被符文锁链封锁了力量始终没有正常的运转循环。这种伤害并非永久性的,但也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今天就是一次大的行动,尤吉菲尔为了尽快恢复状态,昨夜洗了澡,进行深度冥想两个小时,然后就是三个小时的练剑,等她结束时已是天色微白,稍微眯了一会儿就起来了。
状态是勉强找回来了,因为休息不足带来的后遗症也在显现。尤吉菲尔不去在意,她离开军营,一路上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实际上士兵也不知道怎么转变立场,变成和她从敌人到朋友的相处,总之相安无事。
众人约定在米兰小屋前集合,尤吉菲尔到的时候除了巴维尔没到,其他人都到了。
正如士兵的无所适从,罗也沙琪等人也不好一下子对她太热情。好在尤吉菲尔和萨冰娜都是冰山美人类型的,不同的是后者外冷内热,深入了解就知道女狼人的活泼本性,前者是真的冷,气场也强大太多。不过,罗也沙琪、安达鸿克、小艾三个怎么都好说,和尤吉菲尔没有私人恩怨,嘻嘻哈哈打个招呼就行了,不算尴尬。
作为看押了女骑士一路的主要人物,萨冰娜是真的尴尬了,她这人一是一二是二,如果不把心中的刺拔了,就会一直不自在。想了想,女狼人上前伸出手,女骑士看了看她,也伸出手,两个女人轻轻握住对方的手,都是一语不。萨冰娜想说话来着,被尤吉菲尔冷漠地表情一激也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善意已经表达,她抽手回到原来的位置。
等了一会儿,巴维尔匆匆赶到,拿着一把剑,正是温·风送给他的红月,他从弟弟雷德力克手上要了回来。跟着巴维尔来的,还有幽灵般的庄林,前者对大家解释:“庄林生命形式特殊,天马兽对他的威胁不大,在我们围猎天马兽期间,他可以找机会潜入丛林,寻找矿藏。”
其他人都没说什么,萨冰娜纠正了一个用词:“不是围猎,是和天马兽友好交流,就算最后展到暴力对抗了,也不能伤害天马兽的生命。”
人齐了出,巴维尔找上罗也沙琪,从昨天确定他加入队伍,就没人和他透露过行动计划。既然昨夜罗也沙琪几个人讨论一番,肯定是有了计划,巴维尔想知道自己在开战后的站位和任务。
“不用考虑这些,你就找个地方,既不引人注目,也不让我们找不到你,就行了。”罗也沙琪理所当然地说,“如果天马兽对你动进攻,凭你这段时间的练习和实战,也能挡下一两个回合,那时我们这么多人肯定支援过去,不会干看着的。”
巴维尔顿时知道自己的作用就是看戏的,那有他没他一个样,便说:“我和庄林一起寻找矿藏吧?”
“可以,注意安全。”
巴维尔叹了口气,早知道是这么个安排,他连红月都不用要回来。
这边庄林也和小艾走在一起,前者仔细描述了一下丛林矿藏散在空间中的元素特征,还夹杂着维德人能理解的术语,小艾很快听明白了。庄林虽然学习进步快,对维德星球上的矿物质还没有系统性的概念,更没有丰富的经验以供判断,在他描述过后,小艾就听出一点眉目:“应该是血结晶的矿藏。”
“血结晶?”
“嗯,血结晶有药用价值,开采难度不大,但历史上的血结晶矿藏多数已被开采完毕,现存于世的几处大型矿藏也濒临枯竭。如果天马兽占据的矿藏是血结晶的话,我倒不意外,血结晶正是天马兽一族较为喜欢的食物之一。”
“那这处矿藏不会也是十去八九了吧?”
“难说,不过也不排除未被开采的血结晶矿藏,天马兽要想长期生活在一个地方,所要占据的矿藏必然储量丰富。就算没剩多少,做疫苗也不是非得一座矿藏才能支撑,那太奢侈了,只要不是剩得太少,足够我们用了。”
庄林安心地点了一下头,又注意到小艾脸色没有轻松下来,追问道:“女士,你在担心什么?”
小艾摇摇头,又点点头:“成年的天马兽既然选择在这里定居,不一定是独身,如果是一家子,我们恐怕还要面对另一头天马兽。母马较公马战斗力稍有不如,也不是好惹的,若还有幼马,稍稍成熟一点就是中阶魔兽的实力。”
“你担心打不过?”庄林不解,他算了又算,就是有三头天马兽以目前的阵容也够了。
“不是担心打不过,是担心生这种情况的话,天马兽必然对我们入侵牠的地盘反应激烈,也将死战到底,我们肯定会有伤亡。”小艾说,“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没有天马兽一家子,是天马兽独自占据丛林矿藏,那就好办多了。”
“没有第三种情况吧?”
“也有。天马兽在魔兽中性情算温和的,也有相善的族群,这些族群和天马兽一样以晶石为食,有时候就会联合起来生活,也能保证对外成倍的威慑力。”
庄林琢磨了一下,笑道:“我们运气应该没那么背吧?”
莫巴沙九头鸟一次性将众人运过青河北岸,落地后其他人前进,巴维尔和庄林暂时按兵不动。等打起来了,天马兽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两人就潜入丛林。
魔兽的嗅觉相当敏锐,火鸟还没靠近丛林,甚至刚刚飞抵青河上空,强烈的元素波动就在远方丛林爆。天马兽一声长长地嘶鸣,现出庞大的身影,远远望去只是一个黑点。论气场,牠比不过传奇境界的水系法师尤古弥纳·希德皮勒,但魔兽有魔兽的优点,尤其是飞行类再加上风属性的魔兽,度之快最令人头疼。也不怕被人近身,像魔法师被人近身就完了,不能要求人人和罗也沙琪一样魔武双修。
火鸟不甘示弱地对着叫了一声,鸟鸣尖利,直透耳膜,获得的是一连串昂声怒吼。
听得出来,天马兽愤怒异常。要说第一次闯入牠的领地是误会,这回组团是来旅游的吗?全不是善茬,丝毫不掩饰身上与空间元素的共振,几乎个个达到了高阶水准!这是来干嘛的还用问吗?欺人太甚!
还不等火鸟靠近,一条链状闪电刺破长空而来,半道上分折数段,将火鸟辗转腾挪的退路全部堵死。就凭这一手操纵闪电元素的功夫,天马兽的实力不问可知,是绝对的硬茬。火鸟应对也快,简短地二重奏持咒,巨大的火焰盾牌成形,链状闪电连续击打在盾牌上,爆炸不断,盾牌稳如泰山。
本来罗也沙琪几个想和天马兽谈谈的,虽然希望不大,好歹也是希望。既然天马兽这么暴躁,那没办法了,打吧,先让天马兽冷静下来再谈。
就在高手们纷纷和火鸟天上地下加前进的同时,巴维尔在庄林的带领下寻着一个方向进入丛林。庄林似乎很有自信,每一次岔道的选择都毫不犹豫,巴维尔握紧红月的剑柄,心里紧张之余还有一丝不对劲。他以为只是紧张衍生出的不安,不甚在意,直至不安扩大成恐慌,不得不停下脚步。
庄林回头看他,巴维尔直视对方五官位置的星光:“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哪里不对劲?”庄林茫然不觉。
巴维尔将视线投向地面,目不转睛,就在庄林要出声催促时,他的表情变得惊恐,猛然叫道:“小心了!”
地面一开始是隐隐颤抖,到巴维尔失声大叫,则变成了不用细心感受就能体会的剧烈震动,仿佛天崩地裂。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一声粗犷地吼叫,是只有那种大型野兽才有的声音。
“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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