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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几个月里,往来也不过才两次。”景晔沉声道,“若有人真想借此机会,借冀国的道,向乾国输送兵马,就凭一个商队,能输送多少?”
姜雪点点头,道:“所以我认为有两种可能。”
景晔见她开口,便不再说话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姜雪道:“其一,若输送兵马之事成立,便定然不止这一处商行。”
“假设商行之人完全不知情,北奚的兵马是他们自己想了法子混进商队、抑或扮作商队来同大冀、乾国通商,那么,这样的商队该有成千上万,不计其数。”
“若此种假设是真的,那么说明,朝中及边境已经有人同北奚狼狈为奸,才能打通诸多关节,放人入关。”
“但若此幕后主使如此手眼通天,眼下就不该只用这种方法徐徐图之了。”
“我父皇正当壮年,皇兄也正是身强力壮。”
“眼下外祖父称病不朝,父皇急于培养储君势力,是以北境如今无皇子坐镇,内廷又无稳妥的承接之人。”
“这人若费这时间去拉拢乾国,等到乾国那边改换江山,我皇兄也羽翼丰满了。况且边境,我皇兄待了三年,军中定然埋下了不少心腹。”
“皇兄若将朝堂坐稳,便可腾出手来好好整饬北境军务,到那时,朝中留有我父皇为皇兄护翼,他便更能放手去北境作为。朝堂有强壮的君主,北境有固守的把握——到那时,联络北奚与乾国逆贼来瓜分冀国,可就远没有如今作乱来得有成算了。”
“所以,他们若真有这样下通各州府衙门、外通北奚的本事,何必舍近求远?直接一举将边防大门打开,放北奚南下,攻占冀国,再与其瓜分,岂不是更好?还犯得着此时放下身段去与乾国的逆贼寻求合作?”
景晔只定定看着姜雪,听着她滔滔不绝地分析,眸中浮现起复杂神色。
姜雪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姜雪讲了许多,口也有些渴了,低眉见到自己的茶杯不知何时已被斟满,便端起来咕咚一口喝完了。
“王爷以为呢?”姜雪见景晔不说话,忙追问道。
“嗯,”景晔沉声道:“那第二种可能呢?”
姜雪咂咂嘴,小声开口,略带试探地问道:“王爷觉得我此种见解是对的吗?”
景晔伸手拿起茶壶,又往她杯中续了茶水,淡淡道:“公主天资聪颖,何须孤来肯定。继续说下去吧。”
姜雪不知道是房中的烛光还是暗了些,还是自己眼花。
她好像从景晔面具之下的双眸中,捕捉到些许......
欣慰的笑意?
她打了个冷战,撇去心中浮思,继续道:
“第二种可能,既然乾朝有人买兵马,冀朝有人拉皮条,北奚有人当卖家——那么,”姜雪狡黠地笑了笑,道,“这皮条客和买家,总得先验验货吧。”
“如若这家粮行仅仅只是一家普通粮行,我可能不会想到这处来。偏偏,这家粮行同顾霖坛手下的老管家黄福,有生意往来。”
“顾府从前采买粮食,多在城北,但总有几次,黄福会舍近求远,绕道到城南。”
姜雪站起身,从妆筪中取出另一本册子,递给景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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