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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清与柳舒圆飞快对视了一眼,上前接旨。
见身份贵重的两人前来,那内侍脸上并未变色。他直直地展开明黄色的绸子,凉凉的眼神俯视着两人。
薛元清本想套一句近乎,在那眼神之下,心中咯噔一声。
能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内侍如此冷面无情。那绸子之中,究竟是什么噩耗?
怎料,却比他们猜想的还要糟糕一些。
内侍尖细的声音甫一念完,脸色煞白的柳舒圆就晕了过去,软软倒在地上。
“大殿下,接旨罢。”内侍把圣旨不客气地塞进薛元清手里,看也没有看已经慌成一团的人影一眼。
他施施然回了太和殿,丝毫没有逼晕柳舒圆的愧疚。
——毕竟,圣旨一下,她就不算皇子妃了,充其量不过一个罪臣之女,不是么?
-
“休妻另娶、问罪柳氏主谋。”
圣旨如长了翅膀般,一瞬飞遍宫内各处。
虞莞听了不仅不惊讶,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她了解熙和帝,这人对皇家尊严的维护认真到一种近乎偏执的地步。
薛元清谋害亲弟他可以装瞎,但是柳家胆敢在储位上横插一脚,无异于在老虎的眼前拔须。
他不清理柳家才怪。
只可惜薛元清……虞莞想了想,其实也不必可惜。熙和帝没料理他,薛晏清还没出手呢。
就是有些可笑,这皇长子妃的位置如同受过诅咒一样,她与柳舒圆不同人却同命,都逃不过被休弃的结局。
柳舒圆作为出妇女,恐怕在家中也未必好过。
虞莞摇了摇头,各人有各自的缘法,柳舒圆不过自作自受,她也不必物伤其类。
一旁的薛晏清把虞莞变换的脸色纳入眼底。
“休弃”两个字一传来,他就想起那一日,他的皇父逼迫自己休妻另娶。于皇父而言,女人、妻子,这些不过是可利用的棋子。
他弃陈贵妃时毫不留情,也把手伸向了儿子的妻子。
但是虞莞……她是自己想呵护一生之人。
想到这里他就开口道:“若是我有这么一日,必不会使夫人如此结局。”
不必告诉她曾经的选择,那样未免过于挟恩图报。但是,自己的态度却一定要表明。
诶?
虞莞反应了片刻,才明白原来薛晏清说的是不会让自己被休弃、被千夫所指。
她忽而想到了上辈子诸多往事,一时叹惋万千。
“殿下曾经答应我要立我为后。我还等着殿下兑现诺言。”她笑着说。
“晏清。”薛晏清纠正道。
虞莞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晏清。”
怎么办……她怎么觉得薛晏清自那一日起越发直接了起来,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若是虞莞知道自己甚至趁她不之情时早已一亲芳泽……脸是不是会当即烧起来。
薛晏清看着虞莞努力维持着的表情,想象着那个画面,不由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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