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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恕她实在无法把任何与谄媚有关的表情安在薛晏清脸上。
与方才的舒缓真切陡然不同,薛晏清一进来就感觉到,这多半是一场鸿门宴。
太后坐在榻上,抱着臂笑望着他。
那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实在不怀什么好意。
“坐罢,晏清。”
薛晏清微微颔首,坐在榻上的木椅子上,与太后相望。
待薛晏清坐稳了,她问道:“晏清,哀家且问你,你可要如实告诉皇祖母。”
“你是不是,有些中意于阿莞?”
薛晏清陡然怔住。
太后一错不错地瞧着他的脸,不错过上面任何一丝神情闪动:“你可要老实回答。”
清俊的男子微微垂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良久,终于挤出一句滞涩之语:“……是。”
与方才对峙时的铿锵有力判若两人。
太后一瞬间笑开了花。
她就说,晏清既然甘愿帮阿莞背了那黑锅,又怎是对她无意?
薛晏清说出那句话后,一时更为怔然。
仿佛袒露了遮掩许久的内心一角,有些惶惑,又有些透出水面呼气般的轻松。
他从前从未想过妻子当是何种模样,只牢记母妃生前教导:“不可怠慢、不可轻忽。”
他亦是这般对待虞莞的。
春日宴后与虞莞匆匆一面,他想,既然此女本不愿嫁进宫闱,却被一纸婚书困住。那他就远远地敬着她,如此就好。
直到她把自己心中妻子的轮廓一笔笔添满,逐渐变成她的模样。
太后奇道:“你既然中意于她,又为何不袒露心迹?”
薛晏清有些局促,他极不习惯与长辈谈及自己,这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然而看着太后的谆谆眼神,他直言道:“恐怕会唐突于她。”
“阿莞是你妻子,又不是什么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太后皱眉:“哪天下雨了,你俩避雨都得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越说越恨铁不成钢:“若是你一直想当君子,岂不是拖到三四十岁了还要和阿莞做对假鸳鸯?”
薛晏清不语。
每每虞莞撩拨而不自知,他皆会被扰乱心神,如投石入水,荡起粼粼波澜。
也许那些时刻……他并不是真的想当君子。
太后见到薛晏清神色有异,满意地笑了笑。
随即,她心生一计。
虞莞出门之后,就把拾翠拉在一边准备训话。
拾翠一看她那板起的脸色,就哭丧起来:“小姐,我说错话了,你惩罚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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