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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他的呼吸就變得悠長,似乎睡著了。
床上的阮余彆扭地翻了個身,聽著叢向庭的呼吸聲,感到困意襲來,也漸漸睡著了。
第二天阮余是被鬧鈴吵醒的,他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坐起來看到地上的人影,先嚇了一跳,隨後才想起來這是叢向庭。
叢向庭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半張臉都埋進枕頭裡,絲毫不像被失眠困擾過。
阮余輕手輕腳下了床,關了兢兢業業工作了一整晚的電風扇,去浴室洗漱。
今天要去兼職,陳奕西說不用穿正裝,所以洗完澡阮余換上平常穿的衣服,沒有特意打扮。
從房間出去時,他回頭看了眼地上沉睡的人,感覺有點不對勁。
叢向庭只露出的半張臉眼睛緊緊閉著,臉色紅得異常,額頭冒出一層薄汗。
阮余蹲過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比冬天的暖氣片還燙手。
他又去看叢向庭身上的傷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已經幹掉的血痂像是充了血一樣,周圍的皮膚又紅又腫。
「叢向庭,」阮余推了叢向庭一下,試圖叫醒他,「你發燒了。」
叢向庭動了動,皺了下眉,但沒有睜眼。
離得近了,阮余都能感受到他鼻腔噴出的滾燙的氣息。他又碰了碰叢向庭胳膊上的傷口,也很燙,皮膚下的血液似乎正在沸騰。
見叫不醒叢向庭,阮余先起身去找藥,他這裡沒有,只能去隔壁找老太太借。
好在老太太家裡的藥十分齊全,拿了退燒藥和消炎藥回來,阮余接了水,再次蹲在叢向庭面前,伸手推他:「醒醒,叢向庭。」
這次叢向庭終於醒了過來,睜開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愣愣看著阮余,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怎麼了?」
他的聲音很難聽干啞,像在沙漠裡徒步了十天半個月一口水沒喝過。
「你發燒了,」阮余說,「起來吃點藥。」
叢向庭似乎燒糊塗了,視線沒有聚焦地看著阮余,沒有任何反應,眼睛都沒眨一下。
阮余只好把水杯放下,剛要起身,忽然被叢向庭抓住手腕,還向下扯了一下,整個人差點跌在叢向庭身上。
叢向庭的動作像是下意識的動作,沒有任何意圖,又或者即便大腦混沌一片,第一反應也是不想讓阮余離開。
阮余勉強穩住身體,有些無奈地看著叢向庭,感覺自己的手腕都快被他燙化了:「你拽我幹什麼?鬆開我,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聽到醫院,叢向庭才真的醒了,緩緩鬆開手,低啞地說:「我沒事。」
「都燒糊塗了,怎麼會沒事。」阮余看了眼時間,他快遲到了,「你能起來嗎?還是我叫12o?」
叢向庭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額頭,因為手也是燙的,所以摸不出來什麼來。
他撐著胳膊,身體沒有力氣,費了一番功夫才笨拙地從地上坐起來。
阮余怕他再摔下去,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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