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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许千一直确定,自己不是学习的材料。当初选择文科班,除了喜欢之外,也有逃避的原因。她讨厌那种剑拔弩张、力争上游的气氛。再怎么拼命地学,不过就是课本上这些东西。自己还没搞明白为什么要学,就晕晕乎乎顶着脑袋去高考,再进到大学里晕晕乎乎重复同样的四年。
然后呢?
望不到头的人生。永远都是那么疲惫,被奇奇怪怪的事情挤榨每一分每一秒,却不曾抬起过头看看自己走到了哪里。许千讨厌这样。她宁可被人说成是吊儿郎当、不求上进,宁可在这种考试制度里一点一点被甩到最后,也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稀里糊涂过一生。
人要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的,眼前的事、走眼前的路,都有个理由。她见过太多活了半辈子也不明白这些事情的人。妈妈,爸爸,那些和妈妈爸爸一样的中年人。每每看向他们麻木迟钝的双眼,想到他们也曾是像自己和朋友们一样朝气蓬勃的人,许千就禁不住打颤。
要是知道有那么一天,她也要接受这样的命运,她恨不得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让衰老永不会降临。
趴在桌上,她拿着笔一圈圈在草纸上乱画,心里乱乱地想着老去和死亡的事情,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靠近。
“咚,咚。”
桌面上的两声敲击传导至鼓膜,吓了许千一跳。转过头,是花姐。
“出来。”
办公室里。
许千站在桌前,看着花姐走来走去,暗暗在背后搓着手,等待发落。
“干嘛呢?自习课是用来睡觉的?”
“没睡嘛……”
“趴着和睡觉有区别吗?”
花姐瞪了她一眼,把手里的试卷码齐放好,坐回到办公桌前。她指了指旁边空着的一只椅子,“坐吧。”
许千吐吐舌,乖乖地坐下。
“初中当过班长?”
“哈?”
“我问你,初中是不是当的班长?”
“哦哦哦,是。”
“高中还想当吗?”
“当不当都可以……”
“你就回答我,当还是不当。”
“那……当?”
花姐盯着许千,笑了,抬起手轻轻戳了戳许千的肩膀,“还犹犹豫豫的,那么没自信啊?”
“和大家不太熟,怕工作做不好……”
“你不是和你旁边那几个人挺熟的吗?我看你们今天一有机会就凑起来聊。再说了,你们这才认识多久?等再过一个月就熟了,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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