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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渺跪坐在逼仄的船舱内,目光所见处,男人微拧着眉心,俊逸的五官失了颜色,在惨白月光下显得无害可怜,全然无了白日的沉郁和邪肆。
皮囊确实是好看得令人心醉。
只是平日里因着魔王或真或假的残暴传闻,无人敢作肖想罢了。
叶春渺垂目望着怀中惨白的俊颜,心底升起一阵不知如何形容的情绪。
到底也被谈昭好生养护了半年多,方才在看到谈昭应声倒地时,还是想都没想便冲了出来。
也是。说到底,谈昭于她也未曾做过什么伤害的事。
知恩图报,也是应当。
“咳……”
男人紧皱眉头的昏迷中吐出两字梦呓,叶春渺忙将他的头扶起来,枕在自己的腿上,心中急道将筠怎么还没回来,天天吹嘘自家郎中医术高、藏宝中有万毒解药,如今只不过是叫他去取个药的事情,何故去了那么久。
叶春渺将头探出船尾,偌大的江面空空荡荡,一望见不到尽头,静谧似一根针掉进江面都会激起不小的声响。
还好方才露面时,祁支早已昏迷了过去。不然在这静谧之中要藏住两人的气息可不容易。
“你——”
静谧之中,男人哑声开口。
叶春渺收回落在江面的视线时,男人已经醒了。
他抬着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叶春渺。迷离的眸底嵌着丝丝猩红,上挑的眼尾便又染上了几分邪意,墨色的瞳孔直接、毫不避讳地袒露着直勾勾的欲望。
他肖想她。
龌龊又不受控制地肖想了她三年。
他深知她是天上最皎白的月,他是阴沟里的蛆。
他一辈子也休想与她有些什么。
却仍在见到她的画像时神往而愤怒,愤怒不愿让其他人将她的容貌肖想去。
他使人买断了魔族中关于那仙派第一美人的画册,暗中不许市坊流通关于她的一切——
那样皎白的月,怎可入了他人肮脏的梦。
他想,龌龊便龌龊了。不过远远望着,将那月光独独私藏进他一人的梦里。
不过夜深人静时握着她的丝绢,动着大胆贪婪的邪念。
直到那日,有人报仙派送来了请书,想切磋切磋。
那方来的,正是叶春渺。
指腹贴着请书上方正秀丽的叶春渺三字来回摩挲,他闭上眼不住地回念着这三字。
“叶春渺。”
“叶春渺。”
或许他还可以唤:“阿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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