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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渺只能边走边寻路人问路,一面寻路,同时又要担心避开人群,不叫人注意到自己,只好在元景城弯弯绕绕的街巷间走了好一会,才赶在正午前赶到了河东那排场巨大的簪花大会。
将家还果真如将筠吹牛时扯的那般阔绰,办个赏花会各处镶金嵌银。挂着将家腰牌的家仆一车一车的瓜果佳肴往里搬,又有各处张灯结彩。
人声鼎沸、万人空巷。各处,小摊商贩都云集到河东沿街兜售。
叶春渺扶了扶脸上的面具,见大会尚未开始,此处又人多眼杂,她便打算寻个人少的地方坐坐。
正好,一旁便是家酒楼。
叶春渺摸摸空空的口袋,打消了走正门的念头。
这酒楼一楼座无虚席,二楼倒是静谧无人。叶春渺轻松翻进二楼小看台,顺了台边两盘糕点,直接翻进了毗邻看台的小厢房坐下,正欲打个小盹,隔壁厢房中的对话声便自己传进了耳朵。
“主,您已经三个月没有回了。中上下事物尚需打点,唐长老命我来请您回去。”
“我尚且不能回去,秘图还在谈昭那里。郡主的事情也有了一些眉目,至于中的事情,叫云若帮衬一下吧,也可叫她治治云靖。”
似乎是祁支的声音,叶春渺暗中惊叹一声这猫耳朵还真好使,一面竖起耳朵,不动声色地贴近屏风。
“郡主的事?公子是说有了小郡主的消息?”另一人惊喜道。
郡主?
叶春渺心中一惊,祁支不是江湖人士么?何时与朝野扯上关系了,还是与皇室之人。
“目前只是有了些眉目,尚不可下定论。”
祁支道:“回去告诉唐长老他们,照原计划行事,从西南走,去寻西洲王,早时我与他有过联络,他倒是热忱,暗中联络了不少旧部下。我这边事成之后,也会去西洲城与他们会合。”
说到这,祁支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叶春渺透过厢房间半透明的屏风向那次望去,就见半高的软榻上,那瘦削的身影捂着心口、喘息得剧烈。
旁的男子赶忙上前:“主,你没事吧?”
祁支摆了摆手,“无妨。近来颠簸,一点皮外伤,再休养几日便好了。”
“这……”祁支身侧男人约莫四五十的年纪,眉心紧紧地拧着,眼中尽是疼惜:“主,有句话属下不知该说不该说。”
祁支挑了下嘴角:“王伯,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
那男人抬起眼,细碎的皱纹上一双眼白略显浑浊:“我是看着您长大的。主天资聪慧,学功法符咒总快于常人,但凡事有福必有祸。这些年您急于学习功法,又常常因为各种原因使用禁术,那些子禁术都是老祖宗锁在地下的,您用多了,身子必然受到反噬……”
男人的眉心更捏重了几分:“主定要当心身体啊,您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当为了尚未找到的小郡主、为了咱们的复族大业着想啊!”
叶春渺越听越觉得困惑,又是郡主,又是复族大业,祁支究竟是什么人,又在背后打的什么算盘。
厢房另一侧,祁支回答道:“知道了,你去下去吧。”
那属下应了声,正要退下,恰巧门外不知哪家皮痒的小孩丢了挂小炮仗上来,“啪啪”两声在屋顶炸开。
祁支叫住他:“门外可有人把守?”
下属应道:“主放心,中的荀长老随我一同前来,此时就在门外把守。荀长老最擅探查气息,方圆一里贴近的气息他都了如指掌,不会有人偷听到的。”
叶春渺惊疑地从屏风后悄然探出眼,果然就见隔壁厢房门外坐着一位头须白、身形佝偻的长者,那长者的双眼凹陷,四肢精壮。叶春渺却能感受到其身上的内力之雄厚,想来,若是被他打一掌,她大概会当场吐血。
她赶忙缩回了脑袋,心中疑虑更浓,那等高手就在隔壁,而自己在此处偷听了这么久他竟毫无察觉?又回想起昨日那弃影所说,未曾感受到房中有其他气息,难不成……
另一头,男人走出房门,与门外长者一同下楼。后者脚步微顿,稍偏了下头颅。
“怎么了?”
“无事。”
第39章意中人
门外,那二人渐行渐远,直到没了声响,叶春渺才松了一口气,但眉心仍然紧皱。
她原本就对祁支心存疑虑,仙魔大战与祁支出现在魔族的时期来的过于巧合,祁支身上又总能变出一道道戏法来,若是他在仙魔大战中捣鬼也不无可能。
但她未曾想到,祁支和余居然与朝中有所关联,听祁支与那人讲话,似乎还有关旧朝,这显然出了她所了解的范畴。
正想着,隔壁厢房“吱呀”一声推门,又有人进来。
叶春渺想着再蹲墙角偷听些信息,便听楼下一声锣鼓巨响,短暂的鼓乐齐奏后,有人大喊:“簪花大会开始了!”
河东那头,顿时间人声鼎沸,聚集在河畔的人们一齐涌入将家的赏梅园,那声响真是比仙派过年了还热闹。
叶春渺看了眼屏风后的人影,犹豫片刻,还是跃下了酒楼。
算了,祁支这事儿日后再查,当务之急还是去找将筠那孙子。
这日下了一点雪花,满天透明的小雪点施施然飘在空中,缀着殷红的梅花花瓣上,如白霜点与红绸缎,好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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