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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珧出去找房時,一支改裝過的雷明頓架在家裡,衝著隔壁的窗打空了彈匣,對面每一扇玻璃連著種麻的地,整整齊齊報廢。
警察找上門來,沈珧剛好回來,看見一個肌肉幾乎把短袖撐爆的白人鬍子男從自家出來,身後跟著怯生生的十來歲亞洲少女,肌肉大哥爽快承認了是自己乾的,說實在受不了臭味兒了,確定對方不在家才開的槍,他會承擔所有損失。
事情塵埃落定後,兩個人披星戴月地走路回來。
沈珧問她,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
莊靜檀說,很早。
沈珧又問,那之前怎麼沒行動。
莊靜檀聳肩,錢沒攢夠。
請人背鍋請裝備都要資金儲備的,她攢了一陣子。
沈珧深吸了口氣,疲憊地問她,你沒從課上學到什麼嗎?為什麼就是不聽話呢?
莊靜檀踩碎地上的落葉,嗯了聲。說我聽了,我的腦子聽了,手沒聽。
沈珧:……
她嘆了口氣,你這樣真的不行,以後你會明白的。
莊靜檀想了很久,在快到家的時候抬頭問沈珧,神色平靜。
如果我不打算活很久呢?
沈珧那一刻發愣的神情,被冷然的月光照得有些蒼涼意味。
莊靜檀並非人不中二枉少年,她就是這樣怪誕中沉默,爆發後又滿不在乎的人。
天生瘋子。
也不知道為什麼,莊靜檀垂著眼皮,望著地上踩化的雪時,無端想起那年秋天夜晚的落葉。
每個見過她真面目的人,都想像踩裂樹葉與細雪那樣對待她。
只有一個人例外。
不巧,那個人死了。智識淵博,溫厚大度,卻以一種滑稽的方式,為了保護他覺得值得的東西,賠掉了自己的人生。
而權力為這件事添了個滑稽的句號。
莊靜檀腳底用力,碾著雪水,抬頭望向斯珩,唇邊弧度無奈,又帶著一閃而過的羞赧,很快抿了抿唇:「你的興,我可消受不起。」
「那你有什麼興?」
斯珩稍加思索,面上笑意深了幾分:「騎馬?」
莊靜檀有點無語,轉身就走,背影像只倔強生悶氣的小狗,任性的意味呼之欲出。
男人女人之間的博弈本來就微妙,無疑,莊靜檀是聰明的,在適當的範圍里撒適宜的嬌。
斯珩站在原地,薄唇邊笑意未散,目光若有所思。
等轎車啟動,莊靜檀剛要伸手系安全帶,男人已經俯身過來為她扣好,他眉骨生得高,眼窩與鼻樑處銜接處有一小塊陰影,面部線條更顯深然優美,不動聲色的貴氣。
他說了句什麼,莊靜檀一時失神,又盯著他的臉輕聲問:「……什麼?」
斯珩的大掌滑進她腰間,輕掐了把,算是對她沒認真聽的一帶而過微小懲罰。
「最近換地方住。我叫人把你東西整理過來。」
莊靜檀:「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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