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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拍林總肩,頗有幾分同病相憐的痛,但很快轉身踩著高跟鞋,去追前面那個頭也不回的男人了。
他們進來時,其實宴會已經開始一小時了,
晚宴其實夠無聊,西式長桌、歐式桌花、柔和的白綠繡球,精緻的刀叉酒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間,話題就那些,馬場、名畫、高爾夫;小島、衝浪、大莊園,鉑金雪茄,收藏級別的威士忌品相,
有少見的人物來了,話題中心就變成那個人。
比如今日遲到的斯珩。
儘管走了側門,但有許多道目光仍然飛落過來。
斯珩遲到其實不稀奇,他本來就很少來這類宴會,有時露個面就走;帶女伴也不稀奇,就算出席得少,畢竟是斯珩,不可能沒社交;可這女伴看著實在是眼生,這就蠻稀奇了。
莊靜檀跟在斯珩身邊乖巧木訥地打招呼。
攏共四個字走天下:您好、再見。
斯珩也不朝人多介紹她,眾人都是成年人,眼尖明亮,看得出這態度深淺,知道大概不會出現第二次,便不再注意她了。
主桌留了個位置,斯珩不太在意地落了座。
今晚這場合康家是出力出資最多的,斯家、康家都有人來,斯珩的伯父康明裕就在主桌、主位上,給斯珩的位置就留在斯康明裕身邊——但也就一個位置。
周圍人都坐著,站著的人只剩莊靜檀一個。
更多目光或探究或看戲地落過來。
一個氣質靜謐文氣的女人,顯然不知如何處理這種狀況。
她左手扣住右手小臂,往旁邊退了兩步,動作有些侷促。
「小珩,好久不見,最近怎麼樣啊?」
康明裕不在意這些細節,跟斯珩低聲聊天。
斯珩把餐巾抽出來,慢條斯理地疊了疊,沒理康明裕。
「這裡位置少一個,是打算讓人坐我腿上?」
「抱歉抱歉,」
有位負責人忙走過來,蹲在斯珩身邊:「斯總,好久不見啊。是這樣,主桌安排有誤,我帶這位小姐去其他地方落座——」
「就在這兒。」
斯珩輕笑了笑:「有名單,位置也會少麼?」
「不是,因為……」
負責人臉色白了一層,他確實讓人別多擺這個位置,打算把這類蹭會女伴都打發到一個桌,不影響最後大佬合照。私心被戳破,負責人正在搜刮語言應付一下,就見斯珩把疊好的餐巾扔到桌面上,齊整的餐巾一下散亂。
他側頭看向負責人,語調平淡。
「能幹就干,不能幹換人。」
莊靜檀在沉默中掀起眼皮,似有若無地掃過那個中年人。
康明裕。
人們多見名利場內光鮮,資本就是要在動亂和流血中獲益。
斯珩是深諳此道,並且從不手軟的人。
他不是在給誰撐腰,是在掀康明裕的場子。
她又垂下眼,將幽幽情緒盡數遮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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