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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不怕哈,咱们和爹爹说去,退了这院子,不住这里了,别怕哈别怕!”沈碧玉一边安慰,一边轻轻撸她后背。
“阿娘,不是井里的声音。”苏岁岁抬手指着院角,“那里,是那里。”
众人顺着苏岁岁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是一方野草茂盛的墙角,什么都没有,唯有一棵挨着院外长的树,粗粗壮壮的树干,枝繁叶茂,长进院子里一截。
热风来,簌簌响,一阵瑟缩后飘下一些枯叶,秋天了。
沈碧玉看了又看,有些事不愿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是树妖?”
苏岁岁:......
“阿娘不是鬼,也不是妖,是人。”
隔壁院子,一名拄拐老婆子将耳朵紧紧贴在院墙上,“噫,怎么没动静啦?”
再细细一听,不是没动静,还有“扑哧扑哧”扫地的动静呐,不过不是她想要的动静。
这还吓不走?
从前几户人家一声就吓走了,听说这户人家是村儿里来的,按理说更加害怕这些,没想到不好对付。
她皱眉,清了清嗓子,啐出一口浓痰来,继续笑“桀桀桀桀桀~~~~”
没听到先前女人惊慌的声音,没关系她再笑:“桀桀桀桀桀~~~~”
还是没听到,再来:“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她年纪大了,口技不如从前了,得歇一歇再笑。
一口浓痰涌上来,她使劲一咔,咔得腰深深弯了下去,艰难呕出一口浓痰。
轻松多了,她大口喘气,这时她现面前出现一双灰扑扑的靴子,看这双大脚和她儿子的一样大,但她儿子是秀才,是体面人,断断不会穿这样陈旧的靴子。
她顺着靴子缓缓看上去,越看越陌生,直到最后对上一张陌生的脸。
“噫你是谁啊?你怎么在我家院子里啊?是贼娃子么?”
话音刚落,她被提起来越过围墙。
“嗷嗷嗷嗷嗷嗷——”
她活了八十岁,一辈子都没跳上过院墙,不由吓得吱哇乱叫。
“鬼哇鬼哇鬼哇——”方才那个少年定是披着人皮的鬼,要将她抓走吃掉。
“老太太你说谁是鬼呀?”
她腿软,坐在地上,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停下扫帚,问。
“噫你!你!你们都是鬼!”她吓得快要哭出来。
沈碧玉哭笑不得:“老太太你装神弄鬼吓我们,还说我们是鬼?”
她这才想起这是要搬来的那户人家的女主人,平日里她远远打量是个粗粗笨笨的女人,没想到不仅粗粗笨笨,还是个欺负老人的坏女人。
“你说什么我老婆子听不懂!”
沈碧玉笑道:“怪道这么好的院子空了那么久,原来是你在装鬼,老太太也瞧见了,我们一家不怕鬼,以后别再装鬼了。”
老太太将头一歪:“你说什么我老婆子听不清!”
沈碧玉哈哈大笑,“姩姩、姣姣送老太太出去。”
“是,阿娘。”
苏姩姩、苏姣姣搀扶着老太太出门去,沈碧玉去厨房寻了口破锅在院门敲。
来往行人纷纷侧目,有人捂住耳朵,有人快走过,终于有人受不了问道:“嫂子你不卖东西敲恁响做什么?”
沈碧玉笑得慷慨,声音响亮又兴奋:“都说这院子闹鬼,我敲一敲好驱鬼呀!”
有人笑,“那鬼咧?驱了么?”
“驱啦驱啦!”沈碧玉回答,与此同时姩姩、姣姣扶着老太太出院门。
老太太翘着的瘪嘴能挂油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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