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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间让他脾气了。
傅承咳嗽着碾灭最后一支烟,桌上堆积起的烟头足足垒成了小山,端起托盘,尽数倒进垃圾桶内,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扶了把墙。
转头瞥过手腕,袖口拉上去了些,不小心露出满布针孔的皮肤。
傅承轻轻拉下袖口,尾端刚好盖过最下面的皮肤,只留了相对好些的双手在外面。
他也没想到,为什么那个时候会生气,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就离开了江央的办公室。
似乎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对江央脾气。
江央说的那句,如果时间不对,不管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他不认可,甚至难以置信的是来自江央的否认。
其实下意识转身离开也不是因为愤怒,是惧怕吧。
傅承在水流下冲洗着双手,抬眼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这一次他诧异的现,自己的双眼似乎暗淡了。
不管他做出怎样的愉悦表情,眼睛都不像他记忆中那样明亮,仿佛有一丝始终拂不去的倦色。
果然是因为生病了吗?
只是先生没有告诉过他,他也没有主动问询过。生病就生病吧。反正总是会好的。就算好不完全,顶多也像他身上的疤一样,留个印记,就也不足他在意。
只是江央...
最近,他总是时不时怀疑自己的存在,一遍遍反复的去想,自己到底该不该重新出现在江央身边。
如果说从前只是恨自己来的太晚,现在倒是觉得自己虚伪。
其实就算来得早,他们就能在一起吗?
不能。
他是eason的狗,不能背叛他的主人。
可是如果人生都是这样清晰,一点希望都不能有的话,他一定会崩溃的。
就当是为江央,也为自己编织了场梦吧,一场就算没有遗憾也终究会醒的梦。
只不过他想要在这场梦里消失。
他不想将现实与梦分的太清楚,就让他在梦里生,在梦里亡,从始至终都活在自己的网里,挣扎束缚。
还是亲口向他道歉吧。
傅承这样想。
终于站在了江央的门口,放在门把上的手迟疑了,不是因为心里飘摇的想法,而是因为房间内的声音。
“那你就告诉他啊!你受够了以前的所有所有,现在只想往前看,你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不要再拿回忆作束缚你的缰绳了!”
好像,是那位金小姐的声音。
“阿楹,你在说什么呢?”
是江央。
“你看看窗外,小江哥哥,窗外那片高楼迭起新区曾经还是片海。可我们呢,我们甚至和曾经一模一样。”
金楹的声音很缓,每一个字都像刻意藏了感情,
“小江哥哥,回忆是条没有尽头的路,你唯有向前走,才能看得清自己。困住回忆中固步自封,是会令人绝望的。”
“不是这样的,阿楹。”
“小江哥哥,你可以对我说的话,对他说一遍,我们就再也不会有矛盾了,我永远都是你最喜欢的阿楹,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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