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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半夏一推院门儿就现不对了,墙根下竖着的竹竿折了好几根。
她进到堂屋伸手到床底下熟悉的位置摸了个空,盒子已经被偷走了。
院门没有开,锁是程延去找老锁匠买的大铜锁,挨着胡同那边儿的墙头上粘着玻璃碴子没人敢爬,挨着隔壁的墙没有修整墙根儿下下却折了竹竿。
苏半夏到墙根儿下看了看,连个脚印也没有,连着落叶都被扫干净了。
要是苏半夏没有准备,还以为是程欢扫的呢。
轻车熟路到了隔壁,一个人也没有。
苏半夏干脆拿着毛线兜子,坐在院子里等他们。
先前答应给程延做的毛衣,上次打电话的时候又吞吞吐吐地说想要,让苏半夏寒碜他半天,一个大老爷们儿有啥话不能干脆点儿说。
程延就很干脆地说:“你答应我的毛衣什么时候寄来?”
苏半夏心虚地说自己还没织好,色厉内荏地骂他心急。
程延也不戳破她,留下了一个地址就挂了电话,意思很明白“快给我寄!”
苏半夏又去供销社看毛线,供销社里现成的质量都一般,颜色也不好看。最后还是程姑父开车去省城的时候带回来两袋毛线,一袋羊毛的一袋棉麻的。
苏半夏看程延给的地址偏北,怕他冷本想给他用羊毛织件毛衣,可羊毛毛线是红的,棉麻的是灰的,没办法,苏半夏只能用棉麻的给他织。
心里还念叨,你可别怪我舍不得给你用的贵的,是你姑父买的,红颜色我怕你穿出去被笑话。
苏半夏以前会织围巾,围巾上的花样她会的很多,什么正针反针十字针甚至所谓的情侣扣儿,高中的时候很时兴。
但她也只会基本的针法,怎么形成一件毛衣她是不会的,又只能请教巧双娘。
至于为什么不请教程延亲妈,当然是因为请教了要被收很大一笔学费,她不想把这么贵的东西花在程家人身上。
苏半夏脚边还放着几双被包装得很好的棉鞋,前几天徐解放回来的时候给带回来的,苏半夏趁去镇卫生室看郑蔚然的功夫去取来的,就等今天呢。
经历了织了拆拆了织的过程,苏半夏成功把程延的毛衣搭出了架子。
“吱呀——”程欢佝偻着身子进门。
“嫂子……”程欢有气无力地打招呼,然后进厨房舀凉水喝。
“有白开水——在喝凉水你肚子里长寄生虫啊!”苏半夏说道。
程欢半路改道去倒凉白开。
天已经擦黑了,凌乱的脚步声走近,程三平和程妈都回来了。
程老太也跟在后面,她也在地里忙活了一天,尽管她已经七十多岁了,但农村没有退休一说。
看见苏半夏手上几根长签子,程老太骂道:“又花钱,挣那俩钱儿不够你造的!”
苏半夏没反驳她,只说道:“奶奶,给您买的鞋到了,您要不要试试啊?”
一句话把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苏半夏身上,然后转移到她脚下的鞋盒子上。
“呀——这就是二小子孝顺的鞋?”程老太露着缺了一颗的门牙喜滋滋地过来。
鞋盒子被一个大塑料袋装着,袋子开着口,五双鞋就摆在里面。
程老太摸着光滑的鞋盒,“这盒子也这么好?很贵吧?”
苏半夏:“那当然了,程延花了好大一笔钱呢!”
程老太笑得见牙不见眼,程三平还端着架子没有凑过来看,但眼神已经集中在这边儿了。
程妈也伸出手想摸,被程老太一巴掌拍开,“你再摸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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