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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无悲其拾壹6（第1页）

顾栩念原本整日都无所事事，除了吃零嘴就是看话本，现在也形成了条件反射，一见楚肃过来就拿上兵器跟着他去院里。

楚肃为她选的兵器是剑，剑走轻灵，以她手上的力气也能轻松提动。她学东西快，又肯下功夫，可谓资质颇佳。

楚肃并非急于求成之人，就算顾栩念怠惰一点他也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顾栩念非但不怠惰，甚至还非常积极。

这不能算是坏事，却也透着些许的公事公办——好像楚肃真就是她的武学师父，多余的话如果楚肃不开口，那她也一句不说。

她是动真格的，楚肃便也与她较劲似的，收了原本陪她玩闹的心思，因材施教地传授她些真本事。

顾栩念练剑练得好，他就多赏点水果，以资鼓励，若是练得不好……他也不多加责备，也会赏点零嘴，以示安抚——京城里毕竟有那么多家口碑颇佳的铺子，直到入冬了也一次都没重复过。

只是顾栩念光吃不长肉，整天被他这么好吃好喝的喂着也没见胖，有时候撞进楚肃怀里，身上那把骨头还是硌人的很。

还是得养胖点，要不抱着实在是硌手。

顾栩念却不知道楚肃心里的计较，还道他是教的不耐烦，想趁早拿好吃的堵自己的嘴。

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顾栩念练功练得愈刻苦，一不小心伤了手腕。

可她自己上了药，也没跟楚肃说，练起剑来活像是要和谁拼命，还是楚肃现她持剑不稳，抓了她手腕来看才知道。

一看之下先是心疼，然后又有几分生气了，楚肃当即停了顾栩念一个月的教习，并且勒令别院里的下人看着她，倘若念王妃这一个月里再敢动兵器，唯他们是问！

他不笑时本就威势慑人，放眼整个谦王府也就只有顾栩念不畏他，当然不会镇不住下人们，当下一个两个都跪地请罪。

训完了人才觉得哪里不对，回头一看才现顾栩念竟也自觉地站在一旁听他教训，心里顿时一跳，态度也软化了下来。

有时候他也觉得奇怪，与朝中几个迂腐的老顽固争论时尚且不惧，怎么就独独不敢凶顾栩念。

明知道顾栩念又不会怕他，在看着她的脸时却有天大的火气也能熄了，连稍微大声点都舍不得。

楚肃无奈之下摆摆手让他们起身，转向顾栩念，不等他开口，顾栩念便垂眸道：“我听进去了。”

她向来最不怵对方态度强硬，却禁不住人持之以恒地示好，楚肃这几日笨拙的关怀她看在眼里，便跟着软化了态度，也不计较前几日他们之间还生疏的厉害。

她本想与自己的心意对抗，可这几日与楚肃相处的时间长了，又时不时有个肢体接触，说她能藏住对楚肃的喜欢，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至于楚肃是真心还是花言巧语，却不是她能左右的。只是楚肃所言哪怕再有十分深情，从此她最多信上五分。

既然如此，她倒不如省些心力，不必再假装无情了。

楚肃先是一愣，顾栩念却伸手在他脸上一拧，凉飕飕道：“我看则钧是脾气渐长，方才着实是威风的很呢。”

顾栩念肯与他多说句话，哪怕是与他叫板他也是爱听的。方才的威风收了个干净，楚肃讨饶道：“夫人息怒。”

顾栩念松了手，眉毛一挑：“堂堂王爷被我欺负的不成样子，成何体统。”

“从小被夫人欺负着长大的，是夫人教导有方。”楚肃哄的她笑了，又牵了她的手回房，细致地给她上药。

顾栩念稍一动，他便也跟着皱眉：“现在知道疼了？”

“谁知道上药比当初伤了还疼。”顾栩念顶了回去。

楚肃不说话了，手上的动作却愈轻柔。

“要不是你给我上药，尚且还是小伤，”顾栩念轻轻说，“可在则钧面前，哪怕只有一点点疼都是剜心刺骨。”

楚肃睫毛猛地一颤。

对于顾栩念，这已然算是撒娇的说法，楚肃只需消受了便是。

但她没有博人同情的心计，会这么说想必也是字字属实。

楚肃不敢深思，唯恐她的痛苦是自己给予的。

若真如此，要他如何能够原谅自己……

一枚锦囊自他袖中掉落，顾栩念弯腰去捡，看也没看便扔进他怀里。

楚肃只扫了一眼，却又交给她：“这是楚映给的，听说他念姑姑病了，托我转交。”

听说是楚映给的，顾栩念便收下了，里面放了三块糖，还有一张带了字的纸——看那略显稚拙的笔迹，当是出自小皇子之手了。

顾栩念颇感意外，楚肃解释道：“皇后一日只准他吃三块糖，这是全给你了。”

小孩子的慷慨倒是十分可爱，顾栩念莞尔：“楚映这字写得倒是不随皇兄，下笔旷达得似有杀气，日后怕是不好改。”

楚肃：“……”分明写得歪歪扭扭，不好辨认。

“正巧楚映说他想你了，念儿今日若无别的事，不如就随我进宫转转？”楚肃提议。

顾栩念奇道：“你就不怕我带坏了楚家的血脉？”

“这里早就有个被你欺负惯了的，再多一个又何妨。”楚肃完全没有这种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