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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全然听不见,快跑到巷子口的时候,一个穿着警服的人从巷口走进来,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脸,恍惚间柳安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丈夫,那个穿着警服,意气风的年轻人。
那个从这个巷子里,从黑暗中消失的人,好像在这个巷子里,迎着光回来了。
那人往前走,阳光从他脸上消失,柳安看清了眼前人的脸,是自己的儿子。
郑逍也看见了妈妈,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走到柳安面前,母子二人隔着郑逍手上的东西相对而站,都没开口。
对视良久,原本调整好情绪的郑逍又红了眼眶,声音低哑的说:“妈,我带爸回来了。”
柳安听着儿子的话,看着儿子手里的东西,看着儿子身后跟着的警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柳安怔愣了许久,才放声哭了出来。
梁箐扶着柳安,生怕柳安哭晕过去。
柳安边哭边说:“儿子,带你爸回家,我们回家。”
柳安转身,脚下一个踉跄,要不是梁箐扶着,就摔地上去了。
梁箐扶着柳安走在前面,郑逍抱着尸骨跟在后面。
一行人沉默着往前走,唯有柳安的抽泣声,却如千斤重石压在几人的心上。
回到家,郑逍把玻璃柜放在桌上。
柳安几次伸手,却又缩回去,反反复复几次,终是捏着一角将布掀开。
看着那残缺的尸骨,柳安扑上去,抱着玻璃柜,哭着说:“你让我等你回来,我等了那么多年,你怎么不回来,怎么不回来。”
梁箐照顾柳安几年,知道她的事,这会儿也在一边抹眼泪。
等柳安情绪稳定了许多。
跟随而来的警方将郑衍行的事情一一告诉柳安。
然后就告辞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
等警察走了,柳安又哭了,哽咽着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好人,你要做的是好事,我不会看错人的。”
柳安让梁箐将就做了点吃的,就让梁箐回去了。
梁箐也知道自己不合适再待在这里,就离开了。
柳安知道自己不吃,儿子也不会吃,于是带着郑逍吃了点东西。
然后说想自己一个人待着,郑逍明白,于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所有人都走了,柳安打开玻璃盖子,抚摸着郑衍行的尸骨,一个人絮絮叨叨。
“刚刚在巷子口见到儿子,我还以为是你呢,他长大了,跟你年轻的时候可真像。”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这等你回家,等啊等,等啊等,就是不见你回来。”“儿子等不了了,他要去找你,可是他能去哪找你呢?谁知道你在哪里?但是他就是找着你了,带你回家了。”
“你死那天,儿子可闹腾了,在我肚子里使劲折腾,我只能把他生下来了。他一生下来就一直哇哇哭,生了孩子,我该高兴的,可是我也哭,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就是想哭,现在我知道了。我一哭,儿子就不哭了,乖乖的在我边上躺着。”
郑逍在房间里,却偷偷留了个门缝,听着母亲的话,他哭了,但是不能让母亲听见,她会更难过的。
柳安搜搜捡捡,一个人说了好久好久。
话说完了,就一直坐着,坐到天黑,又坐到天亮。
郑逍也在房间里枯坐着。
柳安整理了一下情绪,敲响了郑逍的房门。
郑逍打开门:“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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