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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岚直接被气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整个前殿回响的都是她的笑声,过了好久才停歇下来。
她指尖轻轻按了按眼角,将那泪止住,这才抬起眼睑,冷冷的看向菱姬,“不过闲着无趣让你陪着玩了几天,就真当自己是瞿菱了?你若真不认得自己到底是谁,那本宫便请你昔日的旧主过来与你好好叙上一叙,如何?”
说着,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低低呀了一声,又笑了起来,“本宫差点忘了,林丽妃早早的就去了,怕是请不过来了。既然这样,那本宫便个善心,将你送去与她做个伴,再续这段主仆情,如何?”
先前在亭子里,翠儿不仅将当年参与进瞿菱和亲的几个娘娘一一道了出来,还说了许多瞿菱在梁国时的事。而其中,便有这么一个小宫女,还未完全长开来的样貌与瞿菱有几分相似,在她被送出宫后,也还一直陪在瞿菱身边。
那小宫女在被指给瞿菱做陪嫁宫女之前,便是在林丽妃的宫中伺候的。
菱姬彻底怔住了,先前的痛哭怒斥就如同扎在喉头的鱼刺,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明明很疼却又喊不出声来,只有满腔的血腥味在提醒着自己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又多糟糕难受。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直沉默的站在瞿夫人身侧的翠儿一眼,却现她也正在看着自己,眼中全是浓烈的恨意。
“是你!”她大呼一声,似乎是终于意识到是哪里出了错,但随即又猛的摇头,嘴里喃喃说到,“不,不可能……你怎么会认出我来……”
翠儿脸上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我为什么不可能认出你来,你便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只是我没想到,居然连你也背叛了公主,甚至还假冒成公主来骗皇后娘娘。”
“我、我没有!”她下意识的否认。
翠儿只是哼了一声,没再搭话,左右现今这情况,不管她是否承认,都不重要了。
倒是瞿夫人,被眼前这情形给整糊涂了,看了看魏岚,又看了看菱姬,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翠儿的身上,干干的问了一句“翠儿,这是怎么回事呀?为何你们这话,我听不懂?”
“……”翠儿眼里的恨意稍稍退去,抿了抿唇,有些担忧的看向瞿夫人,迟疑着不知该如何作答。最后她抬眸看了一眼魏岚,见她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轻轻叹了一声,扶住了瞿夫人,轻声道“母亲,这个女人,不是公主。她是假冒的。”
“不,不可能……”瞿夫人搭在她手背上的手猛的一抓,将她的手生生的划出了几道细细的血痕,“你胡说什么!她、她的眼、她的脸……她明明就是我的菱儿。”
“母亲,她只是长得与公主有几分相似罢了。她也是公主身边的一个婢女,先前在梁国时一直跟在公主身边的。”翠儿轻轻嘶了一声,却顾不得自己的手,柔声安抚到,将那菱姬的来历与瞿夫人简单的说了一遍。
瞿夫人似受了很大的打击,愣愣的看向菱姬,嘴里还喃喃着“怎么会不是呢……这明明……明明……我的菱儿,菱儿……”
魏岚看着她悲戚绝望的模样,不由得眉眼低垂,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瞿夫人累了,还是早些回府中歇息吧。本宫已经命人准备了轿子送你们出宫。”
“谢娘娘恩典。”翠儿扶着瞿夫人,不便行礼,见魏岚也不在意,便只得福了福身,道了谢。一个宫女上前,与她一道搀着瞿夫人往外走。
灵曦也很担心瞿夫人的情况,与魏岚低语了几句,行了个礼便也跟着回去了。只是在经过菱姬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瞪大了双眸,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哼了一声,小声骂了一句坏女人,这才小跑着追上了翠儿。
待得瞿家的人都走了,魏岚这才起身,缓步走到菱姬跟前,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本就是只画了半张皮,还不珍惜把这张皮给毁了,也就是他们才把你当成了个宝,还巴巴的给送进宫。说说吧,你是怎么从梁国的皇宫里逃出来,一路逃进大业的皇宫里来的。”
菱姬终于知晓自己现在的处境,她耷拉着眼皮避开了魏岚的视线,虽不再负隅顽抗,但始终心有不甘,咬了咬牙,冷着脸回了一句“如今娘娘问这些还有何意思,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呵,若让你这么简单的便死去,本宫又何必费尽心思的让你住进梅苑。”魏岚送开了手,冷笑了一声,指腹轻轻滑过她脸上那道吓人的肉疤上,“太妃亲自送过来的棋子,本宫若不能物尽其用,那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
“难得本宫愿意好好的问你话,你若不想答,也没关系,本宫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魏岚收回了手,绿珠适时递上了一方干净的绢帕,她接过擦了擦方才碰到菱姬的指,而后将那绢帕扔到了菱姬的面前,“又或者……你说本宫若是将你送回给太妃,她会如何处置你呢?太妃都是如何对待那些没用的棋子的,就连本宫也是略有耳闻的呢。”
闻言,某些在记忆深处的画面突然翻涌上来,菱姬浑身打了个寒颤,脸上也是血色尽退,惨白得如同一个死人一般。便是心里再有不甘,此刻的她也硬气不起来了,急忙伏地哭着向魏岚求饶“娘娘恕罪,是奴婢一时糊涂,还请娘娘开恩。娘娘想知道什么,奴婢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只求娘娘千万不要将我就这么给太妃送回去……”
“哼,果真是个贱骨头。”魏岚嫌弃的哼了一声,踱步回到座坐了下来,双眸微垂,指尖无意识的轻抚着扶手上的雕花,语气平淡的问道,“翠儿说,直到东珠公主逝世前,你都是在梁国宫中伺候着的。这倒是让本宫觉得奇怪了,若不是东珠公主主动放人,你一个小宫女又是如何从梁国后宫里逃出来的。但若真是东珠公主将你送出宫来的,你为何又会背叛她?”
菱姬跪在地上,闻言沉默了许久,最后声音嘶哑的笑了一声,“除了翠儿,谁还能有那么好的命,被公主送出宫去。我们这些留在宫中陪她的宫女,都是她特意留下来给自己陪葬的……你们还真以为,东珠公主是什么良善的人啊?”
“她早就被梁国的后宫给染黑了,她就是梁皇后宫中的一只毒寡妇,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帮她杀人的一把刀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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