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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Q89 我见惯也不习惯（第1页）

“该死！越来越多了，根本打不完。”我用陈阕撞飞一个整合运动，朝着诗怀雅方向靠近几步，而她一边用链锤击飞几名逼近的整合运动，一边下达命令。

“北队和西队先解决人群后的术士，我们没有抵抗法术的装备。”诗怀雅将她的手下分为四队，分别处于她的四个方向上，每个小队都配备一名持盾警员、狙击警员、医疗警员和近卫警员。按照诗怀雅的指示，狙击警员迅开枪阻止了后排术士的施法。

我们已经来到了开阔地带，虽然更方便应敌，但整合运动如潮水一般，越来越多。不少警员的蚀刻子弹都快耗尽，只能用枪托、警棍、盾牌等近战攻击。不仅如此，警员们的体力也在消耗，即使阵型没被冲破，许多警员都受了伤。

“我们需要增援，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大家都要扛不住了。”我扔出陈阕击飞扑向一名持盾警员的感染者，我的力气也快耗尽，飞盾无法弹回，但在落地之前被那位警员接住，扔回给我。他朝我点点头，算是感谢。

但当我想要回应一下他时，一支弩箭穿过他盾牌的空隙，扎入他的手臂。那支箭从上方落下，是弩手在高处放阴枪。

所有人都没从这突然的袭击中反应过来。那是第一支弩箭，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箭雨，我连忙举起陈阕护住自己和诗怀雅，却只能看着那名警员被弩箭洞穿一次又一次。

其他持盾警员保护着身后的队友，而无暇去帮助他，而本该他保护的队友，被平均分配到其他警员背后，这让防御压力一下子扩大了。蒙在头盔下的脸上都红了眼圈，他们都为失去一位战友而难过。

但我比他们更加痛苦，因为在我眼中，每一支弩箭都是减了的，我能清晰地看到每一支弩箭的箭头闪着寒芒，看着箭头没入他的装甲，看着鲜红的血浸湿他的警服，看着他的身体受到冲击后越来越微弱的反射。我只能看着，就像看着一朵花在风中凋零，连花香都被风吹淡。

“不……”我轻轻摇了摇头，但密集地弩箭让我无法迈出脚步。

“不要分心！”耳边传来诗怀雅的呵斥，她一边指挥一边战斗，此时已经气喘吁吁。

我回头看一眼她，而她看着我的眼睛也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箭雨刚刚停止，我向诗怀雅示意一下就立即朝那位警员奔去，在我到达之前，医疗警员就已经在抢救了。而我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

“我已经是活不了……这我很清楚……你把药品留给别的同事吧……还有这面盾，把它带过去，敌人下一波箭雨随时会来，要保护好他们……还有……跟我未婚妻说一声，还好她没嫁给我，不然就守半辈子活寡了……还有我的父母……孩儿不孝……”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而那位警员也握着他手抖。为了抢救他，他的头盔被摘下，他年轻的脸上却还挂着笑容。他安详地闭上眼睛，手掌无力地落在地上。

医疗警员忍着泪水收好药品，拖拽着他的尸体归队。但整合运动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箭雨停下来后又继续冲上来。

我一拳捶飞一个想靠近那位警员的整合运动，下巴脱臼的声音清晰可闻。我感觉力量渊源不断地涌到身体各处，就像沸腾的水一样，巨大的热量仿佛能把水壶盖顶上天空。疲惫感被一扫而空，剩下的是……愤怒。

这种感觉我好久没这种感觉了——这种难以抑制的愤怒。上一次感受到胸腔中有火焰熊熊燃烧，还是中学和别人打架的时候。那一次明明我被制服了按在地上，却轻易的打折了对方的胳膊，并掰断了他每一根手指。

“你带他归队，我掩护你们。”

我低声说道，同时又一拳捶飞一名整合运动，星熊给我解释过，攻击那个部位至少会断两根肋骨。

陈阕带着呼啸的风飞去，连续撞击五次之后回到我手上。

周围的整合运动被我的气势所吓到，都不敢向前。

看着那位医疗警员奋力拖着尸体顺利归队，我也退回到诗怀雅周边。

“唉……还没习惯吗？”

“习惯什么？死亡吗？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习惯。”

“见多了就习惯了，每一位警员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上的战场，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辜负他们的死。”

“但是……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上一刻他还把盾扔回给我，向我点头示意，下一刻弩箭就洞穿了他的身体……他还有未婚妻，还有父母……他有自己的家庭，有人会为他的离去而悲伤——这让我怎么能习惯……”

“认真迎战！”

见我愈激动，诗怀雅连忙打断我。

“再撑三分钟增援就会到了。”她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给每一位作战的警员带来希望。

————

“……长官。”米莎朝着前面的陈开了口。“——贫民区……里有一些被感染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照看他们。”

“保护龙门是近卫局的责任。感染者，并非是龙门公民。”陈冷冰冰地说。

“……”

“……”

“但龙门的感染者依然属于龙门。我没任何理由向你保证，但我会尽到我的职责。毕竟——”

“他们说过，以前也——”

“这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

“……”

“谢谢你……”

“……”

“……你知道我们找你的原因吗？”

“……我不清楚。我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你们追缉的理由。但我觉得，也许……原因不在我，却在————我的父亲身上。”

“————是的。你的父亲，是切尔诺伯格最著名的科学家。同时，他也是切尔诺伯格重要的政治人物之一。也许，你身上有着……——也许没有。但我们不能允许你落入整合运动之手。”

“呵呵，找到你们了，龙门近卫局。”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们的交谈。“虽然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但我手上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剧本哦。为了让事情变得好玩起来，有必要让你们参与其中呢。

“就让我们开始吧。”那个女人狞笑着说，像是失了心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