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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打分点评阶段，姜正旭照例对陆小瑜的稳定发挥表示了赞许，对那位超时的选手则严苛多了:“王宇，你经验丰富，不应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连新人都做得比你好。”

王宇被点了名，羞愧的低下了头。心知自己的不足之处就在于掉以轻心，不认真对待预赛的人没有资格进入决赛。

模拟赛结束后姜正旭自然而然和俞之辛一起走了一段路，他们的宿舍有一段路是重复的。

走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姜正旭突然开口道:“你做的不错，看来有在好好练习。”

他说这话时没有看向俞之辛，仍然目视前方，语气平淡，俞之辛却像个得了夸张的小孩，高兴地眯起了眼睛，侧头看向他，情真意切:“谢谢学长。”

姜正旭侧头，看见他亮起来的眼睛，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他整日跟他在后面的日子。不知为何，他突然不敢直视这样的一双眼睛，他不自然地错开目光，控制着自己的声线，不让情绪的异常流露出来:“我不是夸你，事实而已。”

然而他的耳后却泛起了淡淡的薄红。

“但我还是很开心。”俞之辛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他笑得开怀，姜正旭也跟着微微勾起了唇角。校园路两侧皆是高挺茂密的大树，青葱绿叶里就连吹过来的风都是绿色凉爽的，心中的阴霾也早已一扫而空。

俞之辛妈妈林心怡待了几日，处理完事务便要走了，妈妈对他打来电话进行临行前的告别，俞之辛抱着手机，听着妈妈从另一侧传来的声音，无限怅惘，他很想告诉林心怡，你的儿子后天要去比赛了，你真的不来看吗？

但是他不能，他已经长大了，像所有长大后必须离巢的鸟儿，他不能一直给林心怡造成负担，哪怕只是耽误她的行程。

跟林心怡挂完电话，俞之辛靠在墙上，蜷起来，头埋在臂弯里，久久没动。

另一边的五星级酒店，林心怡挂断电话，温柔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疏远:“我再说一遍，别拦着我。”

屋内传来另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可是姐姐，我舍不得你啊。”

他话这样温温柔柔地说着，钳着林心怡的手却越发用力。

他凑近了脑袋，林心怡躲开，他用另一只手掰回来，同她接了个漫长的吻。

辩论比赛的日子日渐临近，一行五人即将搭乘包车的小巴士到另一个城市的校区进行比赛。

姜正旭在社团里虽不至于积威甚重，但也鲜少有人会主动选择坐他旁边，往年陆小瑜是唯一的勇士，而今年陆小瑜有了新的兴趣——俞之辛，故而姜正旭旁边的座位冷置了下来。

每个人旁边都有个说话的伙伴，姜正旭没有，他本也不在乎这个。

漫长的车程有足足两个小时，姜正旭有个小毛病——晕车，尤其晕巴士。虽不至于上吐下泻，但是会头痛胸闷，心情烦闷。每每此时他总会极力掩饰自己的异常，只是看上去心情不大好。

有个人在旁边说话聊天还好些，分散心神，独坐的他只能把脑袋靠在后面，闭目养神。这也不太舒服，因为他太高了，座椅的高度只能勉强承些重量。

俞之辛和陆小瑜坐在后面，聊得开心，姜正旭闭着眼睛听着他们聊天，也算个消遣。

唯一不太愉悦的是俞之辛的手机提示音经常响，俞之辛不是那种故意不及时回复别人消息的人，是故他都一一查看了，只不过一连好几条信息都是王其发来的语音。

俞之辛没带耳机，降低音量后凑耳边点开听了。

王其似乎身处一个不方便打字的地方，他的声音又空又远，有时还会有剧烈的风声。

俞之辛听了，认真分辨他的话语，随后打字回复。

没过多久对面又会回消息，反反复复一连七八条。

俞之辛以为他降低音量就不会打扰到别人，可是在这逼仄的巴士车上，姜正旭就坐在他前面，每一条语音姜正旭几乎都听得分明。

“之辛！猜猜我在哪儿——”背景是呼呼的风声。姜正旭立刻认出了王其的声音，想起那个昏暗的夜晚，王其勾着俞之辛的肩膀，带着他转身离去，王其眼中暗藏的都是挑衅和警告，当时的姜正旭不太在意，如今想起来，颇为不爽。

“之辛，这里好刺激，下次我们一起来吧！”

盛情的邀请，呵。姜正旭睁开眼睛，眼里暗潮涌动。

俞之辛键盘设置了音效，哒哒哒的平日里他很喜欢，但姜正旭听来却愈加烦躁，他偏过头，试图通过看窗外的风景压下心中烦闷和生理不适。

直到一个视频电话的请求彻底击破了姜正旭的防线。

俞之辛在拒绝与接通之间犹豫了半秒，最终选择接通。

王其飞扬的发和洋溢的笑容占了满屏，俞之辛也被他的笑意感染，情不自禁笑了出来，首先问候道:“在哪里玩的这么开心？”

王其笑的眯起了眼睛，露出两颗虎牙:“我在张家界！”

视频的声音即使放到最小周围的人都可以听到，虽于礼仪上并无不符，可此刻在姜正旭耳中听来更激化了他胸中因晕车带来的憋闷和愈来愈重的头痛。

终于在俞之辛和王其相谈甚欢的时刻里，他回头看向俞之辛，冰冷的眼神里裹着火气，“吵得我头痛。”

俞之辛笑意凝结在嘴角，他反射弧很长地轻声啊了一声，连忙道歉，匆匆道别便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整个车厢内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俞之辛借着看窗外的风景偷偷瞄姜正旭的侧脸，见他闭着眼，眉头紧皱，脸色隐隐有些发白，俞之辛心感愧疚，接下来的时间里都安安静静，观察着姜正旭的状态，见他状态缓和了些，心里轻轻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