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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斯年弯腰俯身，盯着小姑娘眼尾那道抓痕看得仔细，眼神直勾勾的，像是深不可测的海域。

  孟柠摇头，抿了抿唇瓣，轻声道：&1dquo;斯年哥哥，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小姑娘老实巴交的站着，眼神干净乖顺，浓密纤长的眼睫簌簌轻眨了两下，马尾辫经过刚才的混战后变得松松垮垮，像是战败的将军，几缕碎调皮的从耳后跳出来，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霍斯年唇角微收，漆黑的眼睛一寸不移地注视着她，他想到那段监控视频，小姑娘倔强不低头，拼命反抗的一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霍斯年第一次现自己的感觉出现偏差，乖顺可爱的小猫亮出爪子的那一刻，也可以是凶悍勇敢的小兽。

  他心念一动，微蹙的眉心舒展开，寡淡冷情的五官浮现一抹温柔的颜色，淡声问：&1dquo;这种事经常生?”

  孟柠眨了下眼睛，静了两秒，意识到对方是在问被同学欺负的事，她不自在地吸了吸鼻子，神情有些懊恼和沮丧，小声哼哼：&1dquo;今天是第一次。”

  霍斯年似乎还想问什么，但看到小姑娘脸上的伤，决定买了药再说。

  孟柠乖乖跟在他身后，在药店店员的建议下买了创可贴和消炎药，结账的时候，店员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霍斯年身上，似乎想看向他帽檐下的真面目，然而眼前的男人心无旁骛的看着消炎药上的说明书，全程没抬头。

  霍斯年是开车过来的，两人上车后，他拿着创可贴帮孟柠处理了眼尾的抓痕，无意中碰到她的小腿，小姑娘皱着眉头轻嘶了声。

  霍斯年眸光微顿，眉间拧起一道深深的褶皱，沉声问：&1dquo;小腿也有?”

  孟柠咬着下嘴唇，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幅度点了下头。

  霍斯年摘了鸭舌帽丢在一边，手上拿着棉签和药水，薄唇掀动：&1dquo;腿伸过来。”

  &1dquo;......”

  孟柠垂在身侧的手无措地虚握了一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两秒后，她卷起左腿的校服裤，然后将腿伸过去。

  霍斯年垂眸，身前是女孩细白光洁的腿，不过小腿处的擦伤都沾了红，还有些许灰尘，他眉间的褶皱愈深，像是在跟自己生闷气。

  他用手托着孟柠的小腿缓缓地搁在自己腿上，用棉签沾了药水，动作很轻的擦在她的伤口上，耐心又细致，生怕弄疼她。

  药水沾到伤口，疼痛在所难免，就跟无数只蚂蚁在咬似的，孟柠靠着椅背的身体僵硬绷直，望着霍斯年擦药的同时，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男人温热宽厚的掌心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的小腿，烫的温度让她不自在的动了一下，微微颤抖。

  昏暗的环境中，孟柠听到自己逐渐剧烈的心跳和呼吸，闭眼的那一刻，眼眶都在烫。

  刚才在警察局，她一个人和中年妇女对峙的时候，都不像现在这样局促紧张，胸腔里像藏了只横冲直撞的兔子。

  孟柠看了霍斯年几秒，在对方未觉前，连忙将视线移到别处，深怕一个眼神，就暴露出自己的心慌意乱。

  下一秒，寂静的车厢内响起男人温朗悦耳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极淡的温柔：

  &1dquo;再近点儿。”

  孟柠&1dquo;啊”了声，这样的距离还要再近一点吗?

  她眨巴眼，对上霍斯年温和淡定的目光，很听话的又靠近了些。

  霍斯年以前倒是经常给自己处理伤口，全都是因为上学那会中二又热血，打架是家常便饭。

  可面前的却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尽管霍斯年控制着手上的力道，动作专注，但也免不了药水带来的疼痛。

  见孟柠皱着眉头，愣是忍着一声没吭，霍斯年顿了顿，幽深的眸光克制又温和：&1dquo;很疼?”

  孟柠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许是注意到女孩眉眼间的失落和沮丧，霍斯年淡声道：&1dquo;别太担心，哥哥保证，明天一早，你就能看到的书包和课本。”

  至于她课本上的记，如果孟柠需要，请家教来辅导也可以。

  孟柠怔了一瞬，心脏仿佛被揉了一下，一刹那的感动。

  她所有的心事，即便没有说出口，他也猜得到。

  孟柠默默调整着呼吸，语气感激又愧疚，诚恳道：&1dquo;斯年哥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霍斯年勾唇笑了笑，清隽俊美的眉眼温和，伸手揉了揉女孩毛茸茸的小脑袋，沉黑如墨的眼底是浅浅的耐心温柔。

  &1dquo;不要这么说。”

  男人处理好伤口后缓慢起身，漆黑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她，一字一语慢慢开口：&1dquo;我从来没觉得你麻烦。”

  窗外微带凉意的晚风灌进来，吹拂着女孩额前飘逸柔软的碎，掠过男人英俊立体的眉峰眼尾。

  此时的孟柠无比清醒，听到这句话后，压抑在心底的委屈难过决了堤，她睁大眼睛，一眨都不敢眨，深怕眼眶里的酸涩也会涌出来。

  直到实在忍不住，孟柠吸了吸鼻子，嗓音轻轻柔柔，细声说：&1dquo;可是我很没用，总需要你帮忙。”

  还有今天她跟人打架的视频，霍斯年看了会不会觉得，蛮横粗暴才是她真实的一面?

  霍斯年莞尔，没想到小姑娘心理负担还挺重，然而这些事在他看来都没她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