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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天的冷了下来,凌轩身上的薄棉衣先是换成了厚的,等到进入数九天,外边的褂子脱掉,在棉衣外加了一件长长的,直到小腿的兔皮大衣。
舒小秋也是一样的更换频率,只是凌轩的大衣兔毛向里,外边用布做了面子,中间续了薄薄的一层棉花,只翻出一个毛毛的大领子。
而舒小秋的大衣稍短一些,只到膝盖,直接灰色的兔毛向外,里边用棉布做了里子,中间也絮了层薄薄的棉花,沿着领口滚了圈白色的毛边,贵气之余又有些俏皮。
而两个人的鞋子,是铁头婶子密密纳成的鞋底,鞋面是做褂子剩下的布,鞋里却也是兔皮做成,毛毛的非常暖和。
这两个人走出去,不知道看直了多少人的眼睛,可也只能看着眼馋,明知道舒小秋的院子里还有几百张兔皮,可是一件衣服总要几十张,也没几个人能有东西去换。
女人们迎面撞上,都是撑着一张笑脸,把两个人一顿夸奖,直说凌轩好福气。等到错过身,两人走远,很快拉下脸,变了话术,低声议论:“这个小秋,虽说她有些本事,拿了文凭,还会赚钱,可终究是女人,怎么手里有了钱,就当自己能和男人一样?那个凌轩也由着她浪,可见是个没脊梁骨的。”
连杜进老婆几个和舒小秋关系好的也连连摇头,叹气说:“我们村里女人,有吃有穿就行了,有点家当还是攒着,怎么小秋这么不守财?”
铁头婶子却心里明白,舒小秋找她纳了十双鞋底,只有两双是她自己的,另外八双全是凌轩的。
凌轩,小秋疼着呢!
别人还只是嫉妒羡慕或者不解,只有李翠丫,关起门把舒诚骂了一顿,说他成天替舒小秋宰兔子剥皮,却不懂得悄悄弄几张兔皮。
舒诚最初闷不吭声,听她的话越说越难听,闷闷的顶了一句:“我就是拿了,你敢穿出去?这让人看到,就知道我是个贼!”说完,挥帘子出去。
李翠丫被他怼的一愣,很快回过神来,追到门口骂:“你个没出息的,这怎么就叫偷了?你做了活儿,拿些报酬而已,你也只会跟我厉害,出去就一个怂蛋,我这辈子跟着你还能图你什么?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舒诚不想再听下去,拽个筐背了,低头大步走远,上山去了。
山里渐渐开始上冻,舒小秋也不再经常上山,只有少帅偶尔弄回只兔子或者山鸡。
凌轩把兔子窝用草帘子密密的盖住,上边再盖上厚厚的干草,用木头和石头压的严严实实,把羊棚和鸡窝一起做了保暖。
兔子窝里已经养了几百只兔子,够舒小秋卖过这个冬天了。
时间又慢下来,在烧了炕之后,小两口把大多的时间移回了窑洞。
普通人家的窑洞,都是靠窗盘炕,里边是灶。而舒小秋把灶移到了隔壁窑洞里,省出了灶的空间,就把炕打通了整个窑洞,很大的一条。
一张柳条编成的长条桌把整条炕间成了内炕和外炕。
靠里边的内炕上,辅了厚厚的草辅和被褥,舒小秋还用换来的土布做了帐子和帘子,是小两口最私.密的空间。
靠窗的外炕上只辅了两层草席,沿着内墙,是凌轩用柳条做的一排架子,上边放了两人所有的家当。靠着炕沿,中间放了一张小桌子,两边丢着几个土布做成的靠垫,里边充着精挑细选出来的山鸡毛。
舒小秋不知道从哪里淘来一个小泥炉子,上边的小砂锅有时温着羊奶,有时是熬好的鸡汤,而有时却煮着一壶中药。
整间窑洞安静而温馨,两人日常窝在一堆靠垫里,在小桌子边看书,看书累了,就做点别的正经事。
凌轩发现,舒小秋做正经事是很认真的,可是认真学习也是非常正经的,几乎到了激进的地步。
可是有时候,在他冥思苦想,好不容易解出一道题欢呼的时候,她又会突然看着他出神,那表情,有点像她在琢磨新品种的点心和各种口味的果脯、肉干一样。
这一天,当她再次露出这副表情时,凌轩终于忍不住,在她面前晃晃手喊,“小秋!”见她看过来,不解的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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