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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齐飞视线的是另一个触目惊心的场面,墙面上,用暗红色的血迹画出了一个怪物,有两张脸、四只手和四只脚,那两张脸不尽相同,依稀可以看得出,一张是男人的脸,一张是女人的脸,对着他们露出诡异的笑容。
下面是一个装满了血液的塑料桶里插着一个拖把,看来是用来绘画的工具。
这下,朱铭恩的血也找到了。
只是这幅画看起来如此诡异,仿佛是那个怪物,从朱铭恩的梦里爬了出来。
“天哪……”小陆喃喃着,“这都是昨天给我送盒饭的那个人干的?”
“小陆……你和恶魔擦身而过了。”齐飞沉声说道,只有他自己知道,后脊阵阵发凉。
那个老头却平静得古怪,抱怨着:“哎呦你老子的,把我这里搞得这么乱,又得收拾很久。”
“不需要你收拾,这是犯罪现场,我们得保护起来。”齐飞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这个干瘦的老头,说道。
齐飞走出了太平间,闻讯赶来的同事们正忙碌着在他身后拉起警戒线。而他始终心绪不宁,一切的一切,都不可避免地指向了一个人——钟葵。
而他没有充分的理由传讯她,也没有办法找到她。
那个谜题一般的地址,仿佛是一种示威,向他展示着她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权,只有她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果真的是钟葵,那么墙上的画是给谁看的,那满溢着死亡与热烈的张扬风格,比朱铭恩残破的躯体更让齐飞震撼。
现场已经取证完毕,那把被遗落在门外的轮椅正被小心包装准备带回警局做进一步的检查。
“只是一步之遥,偏偏要丢在门外?”齐飞自语着,如果只是为了杀人,把朱铭恩用轮椅推到解剖台边上更省力气。他想不出把轮椅丢弃在门口的必要性。
从刚才的检查来看,现场被凶手仔细地清理过了,一枚指纹都没有留下。
“飞哥,你在看什么呢?”赶来现场的吴珊秋在他边上说着,打断了齐飞的思绪。
“我在想,一个做事情这么缜密的人,为什么会留下这么多明显的线索……”齐飞透过警戒线看去,那用血画成的怪物,无论看多少遍都让人震撼,“凶手希望我们发现朱铭恩,迫不及待地想让我们看到。”
“这事儿还真有点棘手,刚才我和法医聊了聊,从创面的情况看,朱铭恩被肢解的时候应该还活着,太残忍了。”吴珊秋沮丧地说道。
“对方做了他对陈小静做的事。”
“本来陈家人的嫌疑非常大,不过刚队里传来消息,陈小静的父母和其他近亲属昨晚都在三五镇,不在楠市,基本可以排除作案嫌疑。”吴珊秋说道。
“但是昨天有一个人在楠市。”齐飞说着,心绪复杂。
“嗯?我们漏了谁?”吴珊秋问。
“钟葵。”齐飞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希望这个名字他没有说出口。
但是,吴珊秋的反应出乎了齐飞的预料,她竟然笑了:“哈哈,不可能是她啦,飞哥。”
齐飞惊讶地看着吴珊秋:“你干嘛?被那个神婆洗脑了吗?”
“什么呀,说起来就是这么巧,昨天我下班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一只特别漂亮的大猫,忍不住去撸了两下,没想到猫主人就是钟葵,聊起来说错过了去三五镇的末班车,我就邀请她到家里过了个夜,我们聊到蛮晚的,今天一早收到的通知,我可以作证钟葵没有作案时间。”吴珊秋笑嘻嘻第说着。
“嗯?这么巧?”
“是说呢,楠市这么大,大晚上还是遇到。”
“我不是说这个,昨晚比你早一点,我也遇到她了,同样,也是那只猫带的路,一个晚上,遇到两名警察,又都是负责陈小静这个案子的,你说巧不巧?”齐飞眼神深邃地看向吴珊秋。
吴珊秋一听,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活泼模样:“飞哥,你是说她是故意的?”
“呵,至少排除了她不是凶手。但是,她收了陈有为钱,当着我的面承诺陈有为会让朱铭恩获得应有的下场,结果,朱铭恩真的被虐杀了,你说巧不巧?”
吴珊秋听罢睁大了眼睛:“啊,这么说起来……很可疑啊,飞哥,我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坦白讲,昨晚她和我聊天的时候,我几乎要把她当成朋友了,听起来很坦诚很亲切。”
“嗯,她是不是有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咦?你这话说得好像深有体会呀哥。”
齐飞被吴珊秋戳中了似的,竟然耳根发红,赶忙故作严肃地问:“说正经的,钟葵现在人呢?不会还留在你家吧?”
“她和我一起出的门,说是要回三五镇去了,早知道我就把她留在楠市了,这个人回去了不好找。”
“你说她昨晚和你相谈甚欢,和你谈了什么?”齐飞忽然问。
“这个呀,额……”吴珊秋正要说,忽然一皱眉,“唉?聊了什么来着?我就记得我们撸着猫,聊着天,很开心。”
“想不起来了对不对?”齐飞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
“我靠,还真想不起来了,怎么会这样!”
“和我从三五镇回来一样。”
“对哦,飞哥,你到现在都没想起来她家地址吗?”
齐飞摇了摇头:“算了,就算钟葵没有找你,她是凶手的可能性不会很大。我刚才看了解剖台,上面有很多新的划痕,应该是昨晚凶手肢解死者时候留下的,轮椅被丢在门口,不借助工具,要把一个成年男性控制住并搬到解剖台上,不是她这个体型和力量可以做到的。”
“如果连钟葵都不是,那会是谁呢?”
“陈小静这个案子,受太多关注了,尸体被发现的细节,我看网上已经传遍了,不能排除模仿作案的可能性。”
两个人正在认真分析案情的时候,此时不合时宜地传来了“咕噜”声。
吴珊秋听了,瞥了一眼齐飞的肚子,随即坏笑着:“嘿嘿飞哥,你没吃早饭?”
“一大早就接到电话过来了,哪有时间吃,难道你吃了?”齐飞故意强势地说着,掩饰着尴尬。
吴珊秋嘿嘿一笑:“吃很饱,钟葵做的,真别说,可香了。”
“这人的饭你也敢吃,心这么大是不是警察?”齐飞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住了,吴珊秋的话提醒了他,“盒饭,那份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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