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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允猜测到了一种可能,负责女子失踪案的黑衣人手中应是有长乐郡主的画像,而这些画像是通过他们的暗桩据点所传递。
为的是保护长乐郡主,不让他们的人误抓了她。
因为长乐郡主的父亲慕万松,虽是任职工部侍郎,从未插手过兵部以及枢密院的事务。
却在去岁年关兵部尚书在朝堂之上同户部讨要银两作为前线战士军饷时,慕万松为兵部尚书说了话。
他也是主战的。
是以,暗桩手中才会有她的画像,那夜的黑衣人也才会一眼就认出了她。
只不过,这尚且是他的猜测,还须一试。今日山下容隐以兵部侍郎嫡女在此的消息引来的黑衣人,不敢动她。
容隐听裴清允说了这些,一张生来含笑温润的脸沉了沉,问裴清允:“如此说来,这黑衣人背后之人对长乐郡主很是关怀。”
“可若不是她的父亲慕万松,还能有谁对她如此用心呢?我可是查探过的,这位长乐郡主与亲戚都不太友善,若要说对她好的,当今太子倒是待她不错。”
待到一局棋将要分出胜负,青松腰间挎剑大步行来,上前回禀:“公子,长乐郡主回到杏花镇后去了太子殿下的暗桩点,待了有半个时辰,还命暗桩点的暗卫送她回京,随后在三水村路边的竹棚下用了碗馄饨,现下已经坐马车往京城赶了。”
容隐本还皱着眉头,听到青松的回禀,神色舒展开:“那家馄饨铺子味道香得很,我也刚用过一碗。”
裴清允冷白指节间的黑棋落下,对青松应了声:“继续命人盯着。”
青松应是,刚欲抬步离开,不远处竹林后的一间屋子里传来妇人的吼叫声,惊的容隐正落棋子的手一顿,讶异道:“什么人?”
青松看向他家公子,问:“偏房里那两人可要杀了?”
不等裴清允开口,容隐好奇的站起身往偏房看去,咋咋呼呼的:“什么?那偏房不是留给我的吗?怎么还住了别的人!”
青松:“……”
青松见他家公子懒得理会,就回了容隐一句:“是山下三水村里的一对母子,昨夜暗害长乐郡主,被我们给抓了。”
容隐闻言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默默的坐回原处,示意一尘也给他添上一杯茶,轻咳了声,问裴清允:“你让我来,是要查什么?”
裴清允抬眸往偏房看了一眼。
容隐也不再墨迹,直言道:“这李家母子隐姓埋名前姓曲,他们家长子曲慎十七年前在柳府做家仆,人生的那叫一个五大三粗,因意外救过柳氏嫡女柳舒的命,就成了柳舒的随身侍卫,后来呢,这两人在普山寺茍且被捉,这曲慎就不知所踪了。”
“我拿了人银子,帮长乐郡主找到了曲家人,其余就不知了。”他喝了口茶,随意道:“这是人家的家事,我查探时发现,长乐郡主的父亲慕万松与这柳舒虽是妹夫与长姐的关系,坊间传闻却大都污秽不堪。”
“长乐郡主暗查此事,应是也想弄明白到底是真是假。”
裴清允对他应了声,不疾不徐的将竹盘上的棋子收进竹盒,容隐朝着京城方向看了眼,有些心虚:“怀瑾,这件事不能让郡主知道,我还指着日后和她继续合作呢。”
“你不知道,她出手阔绰的很,接她一单比别人十单。”
裴清允唇角勾笑:“你这是欺她不懂行,在诓她银子?”容隐急忙反驳:“我可没有,是她自己开口给的。”
说着,他将腰间荷包解下,往裴清允面前一撂:“五十两,记账上。”裴清允将竹棋收进盒中后,冷白指节拿起面前的荷包。
凤眸微垂,打量了几眼。
慕知意坐马车回到恒阳侯府已是午后,沐浴后换了身衣服,去了侯府后院的佛堂,去看望老夫人。
她祖母自去岁冬日里染了风寒,大病一场后身子格外的差,近来天气暖和了些,这才有所好转。
慕知意在佛堂待了近一个时辰,待回到扶云院,柳婉命人来她这里问询了一番,嘱咐她日后不要再一个人出城,近来时有女子失踪,让她好生在府中待着。
这次慕知意在城外待了两日,虽然有让人回侯府传信,柳婉身边的嬷嬷话里话外依旧是在传达柳婉不满的意思。
而且,她在老夫人那里,也得了教训。
待柳婉身边的嬷嬷回去,慕知意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并未直接再去柳府寻那位姨母的奶嬷嬷,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在府中待了两三日。
柳婉也未让人再来问过她。
一连几日,上京城都是天朗云清,宫中司花局新进了数十种新品种的花卉,个个盛放的娇艳,除却给皇后娘娘送了些外。
其余的都搬去了东宫。
太子谢宇珩此时正在东宫正殿外的荷塘前对景作画,不知为何,笔下所作,总是让他不满,浓眉时不时的蹙紧。
他身边的太监小春子见状给他添了杯新茶,恭敬道:“殿下在这里坐了几个时辰了,用口茶歇歇罢。”
谢宇珩看着眼前绢纸上没有一丝神韵的莲,皱眉撂了狼毫,近来几日他心神不宁,就连夜间都睡不踏实。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像是突然间少了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东宫里侍奉的内侍比谢宇珩清楚,从前长乐郡主每隔一日总要来东宫待上一待的。
自殿下被陛下赐了婚后,长乐郡主已有五六日不曾来过了,只怕是日后没有传召都不会再来了。
可无人敢在谢宇珩面前提起慕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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