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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婉有什么地方值得二表兄觊觎呢?
她是好看,但京城之中比她好看的女郎也不是没有。温柔大方,善解人意,不过都是面子功夫,做的比她好的也比比皆是,二表兄什么样的女郎娶不到,没道理看上罗婉的。
宗越什么都明白,可那个念头就是挥之不去。
“表哥,你说嫂嫂不会真的跟大哥和离吧?”
姜成穆自昨天晚上就没心思读书了,看宗越也在跑神,大哥二哥又都不在,索性坐到宗越身旁,与他说起闲话来。
“我不想让嫂嫂和离,嫂嫂对我还挺好的,她做点心特别好吃,酿的酒也好喝。”
“但我从没见嫂嫂哭成这样过,以前嫂嫂也有不开心的时候,但不会这么明显,她这次不会真的要跟大哥和离吧?”
宗越暂时压下了那个揣测,给表弟吃了颗定心丸:“不会。”
“嗯?”姜成穆讶异于宗越的态度,怎么好像他很懂似的,“你怎么知道不会?”
“女郎争宠的手段罢了。”
当初麴氏嫁与大表兄,可谓好事多磨费了不少心思,连圣上都惊动了,这段姻缘实在来之不易。昨日她哭闹成那般,也不过是想留下大表兄,她显然舍不得大表兄,恐怕和离只是一句气话,说说而已。
姜成穆不懂这些,仍是担心,想到宗越胳膊肘往外拐甚至帮表嫂带走嫂嫂,便道:“那若是嫂嫂真要和离,你不能再帮倒忙,得劝着表嫂,让她好好劝劝嫂嫂。”
“放心,她会听话的。”
真闹到和离的地步,宗越自然不会纵着罗婉胳膊肘往外拐。
两个人聊的火热,没有留意姜少微已到了书房门口,直等他推门而入,姜成穆才反应过来,立即弹跳回了自己位子。
姜成穆自小的功课就是两位兄长督管的,国子监的国子祭酒都没叫他这么怕过。
宗越神色镇定,却也识趣地拿起书来看,等姜少微坐下,便问他:“表哥,你方才去了哪里?”
姜少微垂目批阅文章,片刻后,漠然递出几个字,“你这些天的书都白读了,文章还是作成这样。”
国子监入学考试并不难,只有帖经、杂文、策问三项,帖经就是默写经书,死记硬背即可,宗越的脑子很好用,这项已基本可以过关。杂文是考吟诗作赋,策问乃时务策,后两项,宗越差的远。
诗赋也就罢了,时务策竟敢乱写一气,问他如何应对恶钱泛滥的乱象,他不言加强监管,严惩恶钱制作者,竟提出效法先代篡位国贼王莽改革现行币制。
“你若不知怎么写,就多问多学,不要乱写,窃国之贼的法子若有用,他也不至于亡国。”
宗越写这篇策论是下了很大功夫的,并非信手拈来不加考据。
“时下恶钱泛滥,归根结底是官钱不够用,监管严惩之论,你们这些朝臣不是一直在提么,真管用,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道策问题目。官钱不够用,再怎么禁止恶钱也是治标不治本,应当开源,但铜矿紧缺,不足以支撑大量铸钱,效仿王莽以一当十,一当二十,一当五十,能省下不少铜料,这法子怎么不能用?至于王莽失国,大厦将倾,单单归罪于币制改革,也太不讲道理了,再者,他改的有些复杂,绕来绕去,朝令夕改,失败也不稀奇,你看完我的策论了么,我写了很多条,你就只看到这一条?”
“这一条,就足以全盘否了你。”姜少微将文章拍到他桌上,“重写。”
宗越不服,但姜少微也不与他做无谓争执,已经离了书房。
“表哥,你听我二哥的没错,我二哥可是四年前的状元,又在朝做官这么多年,他说不行,肯定就是不行。”
宗越抱着手臂坐在那里,唇抿成了一条线,瞧上去又生了逆反心,姜成穆怕他一气之下又撂挑子不读书了,忙过来好言相劝。
“表哥,你想想表嫂,你不是为了表嫂才读书的么,若是半途而废,表嫂会怎么看你?”
宗越皱皱眉,一拳捶在桌案上,咬牙切齿,却是拿过姜少微批改的文章,逐条逐条地看着,重写了一篇。
···
罗婉又陪了徽娘一整日,快到傍晚时,麴家来人了,麴令徽的两位兄长和嫂嫂亲自来接她回去。
不料麴令徽听闻兄嫂来了,始终痴痴冷冷的脸色终于有了丝变化,“我不回去,我不要见他们。”
回到麴家,兄嫂们只会和姜家兄弟一样,劝他体谅姜廷璧,好生与他过日子,不要胡闹。他们喜欢姜廷璧这个姑爷,完全胜过了她这个姑娘。
“徽娘,大过年的,在外面住着像什么样子,姜相公为人我们都是知道的,再不妥当又能有多过分?你也得收一收在娘家的娇气,不能总指望姜相公同你哥哥们一样让着你。”
麴令徽的两位嫂嫂已进了门,不管她的意愿,径直在榻旁坐下,一个去安抚麴令徽,一个便对罗婉道:“有劳罗夫人照看,我们这就带小妹回去。”
“我不回去,梵儿,我不回去!”麴令徽原是在榻上歪着的,没有穿鞋,此刻生怕罗婉把她丢给嫂嫂,光着脚便去找她。
罗婉扶抱着人,忙令丫鬟送来鞋履给徽娘穿上,麴家两位嫂嫂便又趁机迎上来,一个抱着麴令徽留在房内劝,一个半推半扯着罗婉出了房门。
“罗夫人,小妹给你添麻烦了,但这大过年的,你实在不该纵着她离家出走,如今事情闹成这样,您就别再掺合了。”
罗婉常到麴家玩耍,对几位嫂嫂都十分敬重,今次听这话也有责怪自己多管闲事的意思,忙说了当时情状,“我也知这样做不妥当,可是徽娘很难受,我想顺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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