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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此时却态度极好,“兄台过谦了。”稍后她又说道,“也许兄台是说实在话,不过说不定对医道真的颇有灵悟!”
“既然姑娘认为如此,那张援今后一定多向姑娘学习!”他一时高兴起来,这种态度就像他在搞什么宣誓似的,至少也是写保证书那种态度呢。他本来以为她会发表些什么看法,可是她却又沉默了下来,没有任何反应。
但无论怎么说,他现在感觉更好了。她就在他的身前
,靠着他很紧,由于奔马的疾速,她的身子经常和他碰撞在一起,让身上激涌起了暖流。
所幸穿越之前他还是三十五岁的男人了,尽管穿越之后的两相融合,消去了他成年男人的许多根性,但是终究是比原先那个顽童要老道许多。所以这样的贴近,不会让他起什么歪念头,他仍然平静稳重如斯。所以她也就平静安生,直到那雪上飞安全抵达少女的家门口。
张援骑着雪上飞回府时,天已是擦黑的了。他的父亲正坐在厅堂上等他。他知道这是家里唯一惹不得的人物,便装作温顺的样子,在父亲面前作了个揖,就低着头想从此绕过去,可是却被父亲喝住了。
“等等!秉义,你今天又上哪儿疯了?”虽说穿越之后张援变了许多,可是县令老爷眼里他还是过去的顽童。
“我……我出去玩儿了!”张援不想太具体地把事情告诉他,生怕无端又被他臭駡。
“别走,你的事情还没说清楚!”
这时家里厨子张兴走了过来,低声对他说:“公子,你就告诉老爷今天去了哪儿,包管老爷不会对你问罪!”他一边说着,一边解着围裙。
在这家里,就数张兴跟他最有话说。他知道张兴是外县人,到这里也近五年了,属于老家人级别了。不过他也知道张兴也挺忙的,每日三餐,餐餐实在,虽说餐前餐后有帮着干杂务的吴叔王妈,但是平时他还是难得
到外头去转转。也因为这样,张援要不是骑马,就多半会邀了他出去转转,尽管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他就非得回家不可。
听张兴这么说,张援心里想想,今天这事无论怎么说都是好事,于是就作出了一个决定。
他把骑上雪上飞没有往平原开阔地撒蹄,却往奔北山之后之所遇,对父亲和盘托出。
当下那张岩听了,一拍桌子:“简直是一派胡言!”须髯都有点发炸起来。
张援有点失望,这个架势一般都是昏官或者贪官做出来的,说是摆谱也可以,就是下边草民无论说什么,就先来了“简直是一派胡言!”以此来杀威,真是可笑之至。
“爹,我说得全是真的!”张援说。
这时他还听到另一种声音,那就是县衙阶下草民在说:“老爷在上,小人所说句句是真,决无半句虚言。”
那么这时坐在堂上的自己的亲爹会说什么呢?张援不能再想下去了。
“从来就没听说北山有虎,就今天你骑马上北山,好运气,一下子就遇上了两只虎!还有这大雪天,白雪茫茫的,怎么采药?你编这个谎,是想气死你老爹呀!”县老爷如是说。
张援此时已经感受了九原县草民的痛苦了,他知道,有了像爹这样的官,还不知有多少倒霉鬼,会不明不白地被扒去裤子打板子,严重得会因此不明不白丢了性命。他要不是我爹,这会儿我就要上去,把他脸上胡
髯拔个精光,看他日后有何神气。
这时候他竟然也想到了吕布父母被杀害这一惨案。心想莫非也是因为自己爹爹这么一个糊涂官,才一直没能将凶犯缉拿归案,以致吕布还要因为怕遭仇人所害,不得不躲避深山呢!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突然不知有多难受。
“那好吧,爹这样认为,那就这样了!”他说。他也不想分辩。
他说着就想往里头走,不想吆喝声音更甚:“畜生,你就一点也不知罪?还不给我跪下!”
张援知道县老爷的威风来了。可能是以往曾经多次跪过,所以张援好像也什么太多的反感,立即就跪下了。那县老爷反而不坐堂了,却站了起来,“好好地一边跪着一边悔过!没有我的话,你别想起来!”说着,竟袖着手,往内宅走进。
见此光景,那张兴连忙过来责备道:“少主人哪,你明明知道老爷最恨人家说谎,你为何编出这么大的谎,来气他老人家呢?”
“连你也以为我是说谎?”
“我是信你的呀,可是老爷也说的是,从来没听说北山有虎。而且一年多前吕良家惨遭灭门,一把火烧成平地,没听说哪个跑出来,那吕布早就死于刀火之下了。”
“这事我以前倒没听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张援这一问,张兴倒是被问得怔住了,然后笑着说:“噢,外头传得厉害,都这么说,少主人只是没留意罢了。”
这
时张兴看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就偷偷地取了一块毛褥来,给张援的双膝垫上。张援这下子好受多了,心想这要是一直跪到次日,自己也能够挺过来。不由得偷偷对他表示谢意。
本来这个席地而坐的时代,这罚跪主要是一种精神压迫,而不是肉体折磨。可是这对今日的张援来说,却有了这两方面的内容。一个多月了,这席地而坐,对他来说真是一种磨炼。他忍了,他怕暴露秘密,自然只有忍了!虽说他的记忆里头还有张公子旧时受罚的印象,但这终究是他穿越之后的第一次受罚。所以见张兴如此,自然是特别感激。
然后他对挨在身边的张兴又强调说:“真的,没骗你!这事是千真万确!”
张兴不再说话了。又陪一会之后,他就离开了。因为他说要给孙夫人准备点心。孙夫人就是张援的娘,比张岩老爷小了十岁,尊贵得很。
又过了一会儿,一阵淡淡的熟悉的清香飘了过来,只见自己的妻子玉娥走了过来,一把扶起他说:“是娘求的情,让你吃了饭再受罚跪。”
玉娥虽说不如若兰好看——自然也不如杜鹃好看——不过那性情是特别地好。先前张公子婚后一直冷落她,她也无怨。以往张援顽童脾性,自然不如穿越之后的张援会讨女人欢心。所以近一个多月,玉娥的脸上常常带着笑容。至于张援呢,他也心知肚明。这玉娥对自
己呀,那种好啊,真是让他觉得做古代男人的幸福了!
吃完饭,母亲又过来训了一番话,他只是听着,却没有辩解。他这一个多月来已经很清楚了,娘是绝对是跟爹一个套路的。然后自然就是老老实实回到原处罚跪。后来玉娥也回屋去了。他觉得气闷,就也会想到张兴叔。
张援以为他这一走,一时辰之内准会来,没想到他竟然没再来了。张援心想会不会他也惧怕自己的爹呢。直到次日早晨,他才到书房里跟张援见面。说,“我就猜你又被罚读书了!”张援见他也很高兴,没问他为何后来不见影了,心想人人都有自己的事,他哪能老陪着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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