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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说好了只能有一个喝醉!”梁舒急了,用虾壳丢她。
“所以你别喝,这些都是我的。”椅脚和地面摩擦,她将一提易拉罐全都拖到自己脚边。
梁舒无所谓地继续扒小龙虾,脸颊徐徐在动,眼皮都不抬,“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时砚池家里那么有钱,你干嘛犟得像头驴,非要自己还债?”
“你真以为我是小说里急死人的女主,没长嘴?”
梁舒回她一个“不然呢”的表情。
花香浓郁,光影薄弱,燥热被夜风吹散。
夏星晓屈膝坐着,发丝在风里扬,喝一口酒,“我妈不同意。”
“她说那笔债务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家里卖了房子,紧缩几年总会还上。但我要是在恋爱关系里受了这份恩惠,将来在时砚池家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视线慢慢往她那里看,梁舒的动作缓了下来。“然后你俩就分手了,一辈子在哪?”
善意的人一直善意,忠言一直逆耳,旁观者一直清醒,当局者一路迷途。
梁舒也拉开一罐啤酒,轻轻碰了她的那罐,喝一口,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其实阿姨是对的。”
“真怀念十八岁的的自己,那时候我浑身是胆满身光芒,觉得爱比被爱更伟大,我的爱就是武器,喜欢谁就要把他斩于马下,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怕。”
易拉罐因为受力细微作响,梁舒安静地看着她,眼圈也红了。
这种淡淡的疼真的很奇妙,就像数年以前磕碰得来的伤疤,摸上去竟然还有刺刺麻麻的感觉。
夏星晓喝上第三罐啤酒的时候,稍微有一点上脑,店里的音乐切换,是陈绮贞的《台北某个地方》,她跟着轻轻唱。
晒干你的衬衫,收起你的餐盘
呼吸这个早晨你留下的味道
清晨第一班列车,开往同一个地方
那一次你离开我就不再回来
有人在吗?我一个人唱着2
如果真能这么洒脱就好了,夏星晓还是被天旋地转的酒精打败了。
靛青色的流云遮住一半月亮,熙攘的街道边,一辆黑色宾利蛰伏在夜幕下。
高馨没回话,不声不响地让出身后的位置。
何韵穿着拖鞋,一身丝质长裙,渐渐接近门口,裙摆被风吹得飘起。
她侧过身子,站在高馨旁边,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儿子,我回来了,惊喜吗?”
鸿门宴
帮佣的英姐这时候才大呼小叫地跑到门口,接过时砚池手里的礼盒,朝客厅方向喊,“小池带朋友来了。”
时砚池眼里闪过诧异,“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空气里裹挟着栀子花的香气,夏星晓坐在木凳上,眼睛湿润。
这几个最普通的汉字组合,穿越千山万水,蓬勃而出的时候,犹如一把温柔刀割在他的心口。
时砚池蹲身,目光将她盯住,“你在等我吗?”
她瞪大眼睛,像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橘色的光披在肩身上,她白皙的锁骨上垂着几缕碎发,双颊一片醉意,连耳尖都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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