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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氏躺在床上猛烈地咳嗽,声音都很嘶哑:“小蹄子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变得比从前刺手多了……真是难对付。你父亲现在又冷落了我,儿啊,娘不忧心别的,只担心你的婚事。”
元若娴心里也紧了一根弦。
她可太明白在这个世道上,嫁个好人家的重要性了。
刚来的几年,元若娴也不太习惯封建教条的约束,可被人伺候惯了,看着奴婢谄媚下跪,享受着二十两白银就可以拿捏一个奴隶的自由与性命的优越感,她便决心不做下等人。
人跟人命不同,她脑子里装着经纬天下的雄才大略,她有着超越时代的智慧,她胎穿来就是为做人上人。
元若娴安抚着霍氏,说:“娘,你不要太担心。我让香雪去打听过了,父亲现在也蠢蠢欲动,想趁着这股东风再升一级。若这件事你替父亲办妥了,不怕不能重得父亲宠爱。”
霍氏登时精神了。
女儿说得对,男人么,无非是醉心权势和美人。
什么父女情不情的,哪里有升官来得诱人。
元若枝这厢才收完平康大长公主府的帖子,次日下人便来禀,公主府的马车来接她了。
元若枝忖量之后,忧心地带上修书的工具,坐上了去公主府的马车。
平康大长公主府内,公主尚未起来梳洗,而聂延璋已坐在轮椅上,在府内四处游览。
聂延璋似乎兴致很好,难得说了很长的一句话:“陈福,孤几年没坐轮椅了,想不到这轮椅还是这么好玩儿。”
陈福忐忑地跟在后面,嘿嘿干笑。
普天之下,大约只有您一个人觉得轮椅好玩儿呢吧!
更叫陈福心神不安的是,方才殿下命他假借公主府的名义去元家请元若枝的时候,是这样说的:“孤放了好大的饵,不收猎物怎么行,何况还是那么漂亮的一尾鱼。”生怕亏大了似的。
饶是陈福跟了聂延璋十几年,他仍旧不知聂延璋说的饵是什么。
至于漂亮的一尾鱼……定然是元家小娘子了。
17“你还没告诉过孤,你的……
元若枝到公主府的时候,着实怔了一下。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聂延璋了,但是每次他都能让人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有时是因为他好看,有时是因为他……太疯了。
元若枝不知道好好儿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坐轮椅上转来转去。
他又穿着一身红裳,和田玉的蝉扣高高地拢着他的墨发,十分俊美矜贵。
尤其他那沉郁漂亮的眉眼,缓缓抬起来瞧人的时候,仿佛把人心都攥住了。
“参见太子殿下。”元若枝福了福身子。
“起来吧。”聂延璋一面懒懒地说,一面坐着轮椅往书房那边儿前进,仿佛是去书房干正事。
元若枝却不觉得聂延璋很正经,假托平康大长公主的名声把她骗来,是正常人做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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