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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皆露出诧异之色。
我笑道:“此番走完一路须得整月,我这般贸然累你二人同行,心中实过意不去,这些酒便算是我的一点薄礼,聊表心意。”
老张道:“公子吩咐,便是在下职责,女君不必见外。”
我已经许久没有被人称呼过女君,他一口一个这么叫,竟让我有些不太适应。
“老张,”我说,“我不是什么女君,你如阿麟一般叫我霓生便是。”
老张摇头:“先生说过,女君与公子乃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兄妹,自然也是我等的女君,礼不可废。”
见他这般坚持,我笑了笑,道:“这般说来,曹叔与阿麟皆敬重于你,你便也是我长辈,一点心意又何言见外。”说罢,我笑吟吟地替他和吕稷将酒杯斟满,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双手捧起,“今日劳顿,此酒聊为洗尘,还望二位切莫嫌弃。”
吕稷却未动,道:“女君请收回,我不饮酒。”
我愣了愣,一旁的老张笑笑,道:“他确是从不饮酒。不过既是女君心意,却之不恭,我代劳便是。”说罢,将酒杯拿起,一饮而尽。
我看他这般豪爽,心中大悦,又为他将空杯满上,招呼二人吃菜。
“今日我听阿麟说,你跟了曹叔多年?”我一边吃一边与他闲聊。
老张颔首,道:“我自投身先生与公子门下,已有五年。”
“哦?”我又看向吕稷,“不知吕兄又是几年?”
“他短些,大约四年。”
吕稷没有说话,略一颔首。
听得此言,我心思转了转,四五年前,正是我跟着祖父与曹叔父子分别之时。
我好奇地对老张道:“我在槐树里时,便听你称曹叔先生,称阿麟公子,不知有何缘故?”
老张道:“此乃家中规矩,缘故如何亦不得而知,只是这般叫惯了。”
我感叹:“可惜我少时即与曹叔分别,未及与你相识。阿麟说你会益州口音,想来也是益州人士?”
老张道:“正是。”
“往日听你说话,倒是不像。”
老张道:“我少时离家在外多年,口音已改。然若要说乡音,仍可流畅。”
我微笑,看他杯子半空,又添上些:“如此,这一路上我也须得说些益州话,有劳指教。”
老张道:“女君客气。”
吕稷仍然寡言少语,似乎全无兴趣,没多久,他说吃饱了,拿着佩刀出去。
“他便是这般性情,女君莫怪。”老张说。
我和气地笑:“吕兄乃恪守职责,我又岂是狭隘之人。”
说罢,我又与老张聊了聊雒阳近日街头巷尾的市井八卦。老张说开了以后,倒是健谈。我与他聊得入港,不时给他添酒,老张亦不推拒,尽皆饮下,面上渐有了晕红之色。
看着他,我心思浮动,知道机会来了。对于曹叔和曹麟那所谓的经商之事,我一直很想知道。只是碍于情义和面子,他们二人不肯细说,我也不好刨根问底。
但在老张面前,便无这等障碍。
我去找曹麟帮忙找人,也是存了这个心思。他定然会给我派他的手下,这一路漫长,凭我这死缠烂打的本事,就不怕问不出个所以然。老张虽然叫曹叔先生,叫曹麟公子,但他并非奴仆,当不会有许多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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