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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亲兵将甄宛音带到主将居舍，苏云倾拔剑出鞘，剑尖直抵甄宛音的咽喉。

甄宛音似是料到这一幕，她既不争辩也不求饶，眼睛一闭抬起头，一副要杀要刮，由着苏云倾的架势。

“甄宛音！”苏云倾紧紧握住剑柄，声音清冷的犹如塞外风雪，“你可知罪？”

甄宛音神色坦然，看不出一丝半缕的悔意，“我没有泄露行军路线，我何错之有？统制若觉得我丢了你的脸，只管杀了我。我救不了我的墨白，索性和他双双赴死。”

苏云倾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嘴角浮起谩笑：“你的墨白？真以为他是痴情郎？告诉你，从古至今都是痴心女子负心汉，我敢说，他早就妻妾成群，孩子都会叫爹了。”

甄宛音微微一笑，目光落到陆九洲身上又移开，“你说这话，将陆将军置于何地？全军上下人人皆知，陆将军对亡妻情根深重，他的亡妻尸骨已寒，他不纳妾不要通房丫鬟，其忠贞程度，足以令天地为之动容。”

“闭嘴！”苏云倾怒不可遏，“那谁，怎能与将军相提并论？好，你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我这就派兵捉拿谢墨白，再让他亲口告诉你，他娶了几个妻，纳了几个妾，生了几个娃。”

她扬声呼唤亲兵，陆九洲抬手，制止说：“慢！”

苏云倾纳闷，陆九洲露出高深莫测的复杂神色，向前缓缓走了几步，“甄宛音，我放了你，让你在临死前，和你的情郎共度一晚，你可愿意？”

他既不追究自己，也不责骂自己，还要开恩放了自己，甄宛音怀疑她听错，甚至怀疑她在做梦。

“我说真的！”陆九洲打了个手势，示意按压甄宛音的亲兵松手，“去吧，去找他，去和他鸳梦重温。”

甄宛音目露警惕，“我不去，我一出门，你肯定会派人跟上我，然后将他和我一并捉拿。”

陆九洲不置可否，答非所问地答道：“我要抓他，想抓就抓。我们既能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你和他说了什么，自是知道他藏于何处。”

甄宛音思索一番，嗯，他言之有理。

“卑职多谢将军大恩！将军放心，我绝不吐露事关陆家军的任何信息。”甄宛音谢过陆九洲，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苏云倾一头雾水，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陆九洲的用意，“你就这么把她放了？”

陆九洲蹲下，拍了拍柠宝披着红锦缎披风的后背，“她让我放的，还说......”

“嘘！”柠宝竖起食指，小表情神秘兮兮，“先保密，姐姐，我们跟上她。”

......

冬日的夜晚，寒意阵阵，惨白的月光照耀着刚刚打扫完毕，堆积着残垣断壁，破烂旌旗随风飘扬的战场，别有一种悲壮苍凉的意味。

甄宛音越过残垣断壁，沿着山间小径，七转八转地走向谢墨白藏身的山洞。

前方有火光跳跃，谢墨白和几个残兵的谈话声，从山洞里飘出，传到甄宛音的耳朵里。

谢墨白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等我拿到陆家军的行军路线，报告都部署大人，大人定会看在我立了大功的份上，重重地奖赏我。到时候，我为诸位美言几句，诸位也能跟着我领赏。”

甄宛音止步，站在原地发呆。

一心一意想着奖赏，今日的谢墨白，已不是她记忆中温润如玉的少年郎。

有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提到甄宛音，“你说的那个姓甄的，真会听你的话，冒着杀头的危险打听行军路线？再特地跑到这，将行军路线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