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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王妃。”优璇远远站在回廊外高声“厨房做了消暑的寒食。殿下和王妃用一些罢!”
玉儿?玉儿!
苏木心在他与自己分开的第一时间抽离,快拾起衣衫归整。三皇子只当她羞恼,好笑环住她腰身“你若不想出去,本王陪你就在这处用膳。”
木心脸颊通红,双目却冷冽,抬眼间坚定而诚恳“木心想求殿下,让我和银信搬去南城的会友斋住。”
朔宁王惊愣一霎,不可思议看着方才才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妻子,“为什么?”
“这丫头大了,将来……”木心蹙眉抬眼,又被他果绝打断。
“我问你为什么?”他身子纹丝未动,语气低沉,落寞显然。
木心终于沉沉剖白“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虚起眼睛,凝思片刻不得其解:“你心里就认定,你我生于路人,疏于胡越,清路尘与浊水泥,必定对弈?”他左右踱步无奈“从落雁衙到皋涂山,你我才是入鼎的固生丹。”
面对妻子的沉默,他终于开始承认自己的束手无策,前前后后来回思忖一番,他再次靠近苏木心露出诡异的冷笑“你觉得,本王用火药谋划了一场未遂的杀君弑父。你怕了,是吗?”
怕了!苏木心不知如何整理自己碎落一地的心绪,看着他的无措亦无措顺势而下,正色跪地“木心一步错,步步错。望殿下念着往日……往日……往日……”
朔宁王眼中惊诧而震怒俯身,指着一旁自己还揉碎在罗汉床上的外衣讶异冷笑“即便这是上一刻的周公之礼,下一刻你连‘夫妻情分’四个字也说不出口?!”
“求朔宁王成全。”朔宁王妃行着最标准的宫中叩礼,伏地恳求,再不起身。
咣当一声,皇子的羞辱和恨意充斥着胸膛,恨恨踢翻了满是瓷器的那只春凳,酒壶杯盏咣当碎成一地,亦撞到了边上的绣屏,细软边框重重砸在地上撞坏了形状。
一时间丫头们惊惶相觑立在池中的回廊上,听着里面叮当作响不敢擅动。南弦闻声而来,一边忿忿靠近一边低声“身子才养好些又在吵些什么?”
滚!
南弦听着他暴怒,惊得止了脚步,回身却望见要往里冲的苏银信,急急连着众人将她按下“我是头次见得,隔了一个夏还能把嘴续上吵的。你还往里去火上浇油!”
朔宁王极力平复心绪,拽起苏木心,将她双肩摁在亭柱上,压迫着带怒火的嗓音冷静而快“火药丢失不是某个人的预谋,而是一群人的预谋。第一次爆炸不是爆炸,是父亲的开鼎仪式。算好了时间算好地点,他亲自下令开的鼎。就连被炸死的人都是算好的,那是祭品。第二次爆炸是母亲。她把自己锁在寺房中,莫名多出来的爆炸破坏了开鼎日原本的计划。花费九年的固生丹炼废了,她的目的达到了。”
朔宁王有些颤抖着说完这些话,似是回到了寺房里的火光而战栗“你能听明白吗?”
震惊自然溢于言表,苏木心许久才恍惚“皇后何必要把自己……”
“你记得高雨堂吗?”似是早就料到她的质疑,朔宁王的解释快接应“甘泉寺的地库里供着皇后为他密祭的牌位。”
“一为殉情,二为破局。”他暗暗用力捏紧苏木心肩头,“当她看见来救她的是我,便顺手捡了第三个便宜,报仇。”
不是!苏木心混沌了大脑“太史令不是有了驻颜术,有了皋涂山!他们不是在炼雷劫丹吗?那……固生丹又是什么?!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不是在炼丹傻瓜!!”他怒意迎面冲击着苏木心惊惧,“他在找……”
不知所谓的或许只有晏缈,他远远看着一众人齐齐远眺的荷亭,飞一般的朝里奔去。南弦双肘压着吭哧反抗的银信,没顾着那厮响亮亮的喊着老三路过的飞影。
听着叫嚷越来越近,木心才慌乱回神摆弄外袍系带,赤足朝着一堆碎瓷间寻着自己的鞋。朔宁王侧目,凭着奔来的叫嚷隔着布帘果断一记飞蹬,即将掀帘而入的喧闹随即断成一句惨叫,落水声近乎盖住了外头肆意的大笑。
哎呀!木心嘶嘶抽着气将右脚抽出,鞋中遗落的碎瓷将足上拇指划出一道血口。
朔宁王仅着睡衫便从帘缝里大步迈出,朝着池中鼓弄满头荷叶的晏缈狠瞪两眼,扭向优璇“王妃的鞋袜和外衫,去重新拿来。”
“还有我!”晏缈拖着湿哒哒的衣摆扒住回廊扶栏“里里外外,给我找身干的来!”
众人眼中含笑,抿着唇捂着嘴各自调头奔走,苏银信跑进亭里满眼忧心,倒是木心愁闷拾起那绣架问她可否修好,引得她一面嗔责一面替她重新梳了头。
苏木心二人踏进饭厅时里面已然一团和气。皇后出现意外,不该国丧?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吃吃喝喝,成何体统?
“你是不知抓那断骨蛇有多凶险!”晏缈的声音伴着银信不耐烦的驱赶眼色“我立了这样大的功,就混口饭也不行?”
“呸!”银信毫不客气“你自家姐姐的药,与我
们家有什么干系,再大的功也立不到我家里头!还不回你自己家?要我姐姐轰你出去吗?”
“我就是按着我娘的吩咐来接苏姐姐的。”晏缈腆着脸皮凑上饭桌,指挥南弦去加碗筷“断骨蛇不是抓来了嚒!过会子还得辛苦姐姐去一趟。为了这么个玩意儿……唉,您让南弦说,当时我有多英勇?”
南弦调开桌椅,罗列杯盘,瞥一眼一言不的朔宁王夫妇,又瞧一眼置身事外的顾北,深意满满对着银信笑道“小将军哪里只有英勇,心也是有的。甭管你如何骂如何赶,他只会傻扛着,你骂够了气顺了,他再继续讨个好。比起旁的,要么是高高在上端着,要么是窝里窝囊躲着,小将军真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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