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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打小工恰小钱（第1页）

在胡同中，刘德明背着手走在前面，刘弈则双手插在袖子里，冻得缩起脖子跟在他身后走着。

地上的黄土很松软，最多时不时踩到一个土坑，连个石头子也没有。

大街上的两侧有些是高门大四合院，门前有着3级台阶，有的是低矮的房屋。没有什么树木，也没有垃圾堆，谁家都没有富裕的垃圾可扔。

只有每隔3oo米左右会出现一个厕所，出门在外可以不认识路。但是一定要找到厕所，不要脸的人另说。目前来看刘弈并不需要担心这些。

三三两两的老太太手拿针线和鞋底子，聚在胡同口聊天，地上烧着木头疙瘩来取暖，天气是又干又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柴火的味道。

有的老妇人坐在长条凳子上，一头的凳子上绑着个做鞋的木头耙子。地上堆积着一捆捆晒干的草，她这是在编草绳做鞋子。

草鞋也是可以做成冬天穿的。手拿捶打过的干草编成三股辫，一根根的干草不停的往里续着，编好三股绳再用石头或者门框压成扁平状，一圈圈的盘起来，最后做成鞋底子。

剩下的干草也用同样的方式编成鞋面，最后穿进鞋底里。有条件的人会用一块破布作为草鞋的内衬，在布与干草之间会填充进去芦花、鸡毛、麦秸...

这种冬季草鞋有的叫“草窝”，有的称为:“芦花靴”，有的称作:“草靴。

在人们买不起棉鞋的情况下，这种现象反映了劳动人民的智慧。一些老妇人坐在门前，拿着破旧的衣服，用牙咬来咬衣服，最后对着空地吐几口唾沫，这也是在消灭“小可爱”。一些已为人妇的大姨们坐在板凳上，双腿夹着孩子，借助阳光的照射，拿起梳子给孩子梳头，主要想让孩子身上的虱子刮下来。最好的方法是直接剃光头，但由于冬季气温太低，剃了光头后还需要再戴顶帽子，无形中增加了成本。木质的电线杆离地面只有3米左右，头顶上的电线看起来触手可及，只有电线杆上的拐弯处的白瓷颜色的“绝缘子”才让刘弈对后世留下了一丝回忆。走出充满历史感的街道，来到大街上。其实和胡同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主干道是水泥路面，也可能是碎石子掺着油铺设的，颜色看起来和水泥路面差不多。但是，两侧的灰色路面却没有铺设挡水台。站在大街上能明显感觉到高于胡同口。这属于抬高了路面，转身再看向胡同，每座房子都“低”了一点。连带着主干道旁边的门市铺，在下雨时绝对会积水。街面上的自行车不少，大街上的电车也很有。

当驾驶员现前方有行人时，他们会让上半身探出车窗，并摇动铃铛出叮铃叮铃的声音。有的是，一些公交车上还安装了类似钢铁铸成的锅炉，仍然散着黑烟。这些车辆采用烧炭、烧煤和烧柴火为动力。

….

在大街上，店铺的招牌基本都相同。从1956年公私合营开始，门市铺或小旅馆、招待所的招牌基本上都取名为红星、金星、惠民、便民、红旗、友谊、人民、东方等。

刘德明和刘弈在街上走着。刘德明停下来，转过头看着刘弈，然后拿出火柴点根烟继续往前走。刘弈也顿了顿脚，再次跟上，但他现在跟色盲似的，压根就不能准确说出他人身上的衣服颜色。有的人穿的是灰色，仔细看一会儿后才能现，是蓝色的工装洗了好些年，从蓝变成浅蓝，再变成灰白色。

突然，刘弈感到腹部剧痛，连带着胃里泛起一阵恶心。他转过身，双手撑在大腿上弯下腰，张着嘴对着路旁的土地干呕。他不断地干呕，但并没有呕吐出什么东西。他咽了口唾沫，压一压喉咙里酸水带来的呛辣感。

先是打了个哈欠，又咳嗽了两声。

刘弈站起身，先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反酸水），最后擦去嘴角的口水。

腹痛感来的快，去的也快。刘弈的这个突情况，并没有使刘德明停下脚步。

“呼......哈......呸!”

这时的刘弈已经顾不上浏览两旁的建筑物了。赶紧加快脚步追赶刘德明，同时张开嘴呼吸鲜空气。

俩人走了将近半个钟头，来到一处“大院子”的门口。……

俩人走了将近半个钟头，来到一处“大院子”的门口。

院子门口两旁有砖头加水泥垒起来的四方柱子，并未有贴对联的痕迹，两扇对开铁质大栅栏门，目前大门处于敞开状态状态，院子里面一览无余。

占地得有2亩多，空无一物显得特别的空旷。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一排仓库。同时听到了一些吵杂声和机器的声音。

这座大门旁边有个小门市铺，上面写着:京城市第一粮站。

“感情这个大铁门里这是粮库啊?门口的小铺子是粮站。还好门口的街道特别宽广，这要是等到春秋季节交公粮时，不得把路给堵死?”

刘德明开口说道:“在这儿等着。”

说完后迈步走进了粮站里，刘弈瞅了瞅附近，对面还有个供销社。

“咚......砰......呛呛......”

随着一阵有节奏的打板声音传来，刘弈这才注意到粮库的水泥柱子旁边，坐着个人，面相上来看得有个7o岁吧?这年头的人都显得老，跟实际年龄有很大的出入，只是一只眼睛白茫茫的，另外一头黑乎乎的。

他应该是已经失明了。

他戴着三沿帽，帽子上有耳暖，护着耳朵。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比他的破棉袄还时髦，棉袄上的窟窿还露出里面的干草。

他脚上穿的不是棉鞋，像是皮毛靴子。鞋上有“机关”连接至腿上，左腿上绑着个破锣，右腿上绑着个小木块儿，应该是某种乐器。大腿上放着块破布，左手持二胡，右手拿琴弦。一个人就是一个乐队。

“嘿，粮站的这份工作真不错！起码还有老艺术家给表演曲艺节目。”

….

他刚准备过去跟这位艺术家搭个话，刘德明走了过来。

“赶紧跟我过来！搭理这个白疯子做什么？”

“哦。”

走进粮站后，他一阵打量，这间大房子应该有个8o多平方，旁边还有2个门，抬头一瞅顶上还垂着4个铁罩子的灯。

地上摆着几个地秤，木头板围起来的有6个粮堆，粮食上面放着个铁簸箕、漏斗。粮食堆里头都是些玉米面，棒子面、高粱面，小米，糙米（大米），只有一处粮堆用白布围着，里头是白面。

2女3男五名工作人员正在柜台里站着，柜台上放着几个小秤，这时候只有两名大妈在购买粮食。

工作人员中只有1名中年男性穿着深蓝色大衣，同时也在胸口处别着一根钢，这绝对是这里的领导！

刘德明冲他招了招手，这位领导放下手中的本子走了过来。

刘德明从兜里拿出盒〔峰花牌〕香烟，2毛一包。他把烟递给对方一根，并拿出火柴给他点上。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领导时不时地看着刘弈。

刘弈此时仍在打量粮站内的布局，柜台旁边堆放着一些码好的粮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墙上还挂着几个类似弹球游戏机的木头框子，上面刻有刻度。粮站的屋门后边挂着3个电闸。

现在的规定是：在购买粮食时，除了提供粮票和付钱之外，还要拿出购粮本。工作人员会在年月日下标明本月的购买记录，以防止有人囤积粮食。但只要有规定，就总会有漏洞可钻。

最简单的方法是把本地粮票换成全国粮票，再换成半市斤的地方粮票。然后拿着半斤的粮票去非居住地的粮站购粮，或者去乡下换粮食。这些方法虽然麻烦，但总比不购买粮食好。

对于季节性粮食，如白薯，每年1o月份才会供应，每人限量5斤。这些紧俏物资基本上只要传出去，1小时内就会有院子里的管事大爷推着板车过来，一扫而空，然后再将粮食分给住户。

刘弈并不担忧粮食能否买到，反正他无法决定，于是顺其自然。

刘德明和一位4o岁左右的领导也过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