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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玩笑話」已經躍至唇邊，他輕笑聲，略帶幾分自嘲，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同6淮較什麼勁。

不如現在遞過台階。

「算是。」

6淮嗓音壓得低，然而聽上去還是又清又冷，好似不是在回答他突然心血來潮用於挑釁的「情侶裝」三字，更像是遇到什麼問題都能使用的「6淮專屬模板」。

遲淵抬眸看向6淮，發覺對方好整以暇地把換下來的衣服塞進袋子裡，神色平靜，感受到他的視線，甚至對他挑了挑眉。

想說的話突然就沒了開口的必要。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是怎樣的情緒。

於是目光便定定地落在6淮臉上，莫名想要辨別對方方才那句「算是」是否是作偽，卻又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啼笑皆非。

遲淵目光沉了，他自嘲地勾起唇。

6淮隨口一句他都當真……這又是何必……

·

6淮在遲淵的目光下有些無所適從，他抿緊唇，方才斟酌良久說出真心話，現在他掌心一片濡濕，多少有些擔心遲淵看透而忐忑不安。

6淮垂頭眨了眨眼，突然不太期待遲淵的反應，他狀似漫不經心地開口：

「你特意跑這一趟，只是為了在這待著麼？」

感受到遲淵目光中的探究減弱，視線從自己臉上移開，6淮噙起一抹笑，眼神冷淡地望向門外。

「還是其餘的目的已經達到……」

意有所指的意味太濃，遲淵只淺淺皺了下眉，沒搭腔。

6淮垂眸玩弄了會指尖，他大致能猜到遲淵的心思，之前不過是不願想……

兩個人心懷鬼胎地各自試探已經太多了，何必再添上幾件，反正到最後不過只是彼此間的心知肚明。

不如讓他好好享受這一夜……

6淮想，他們的確是足夠默契。起碼在互相算計這方面……無師自通……

今夜的一切旖旎念頭盡數散去，畢竟自欺欺人這樣的事……即使是夢，也是做不長的……

遲淵看出6淮的笑意不達眼底，他嗓子發緊，有些自嘲地想，既然他們倆誰都沒瞞住誰，何必還在這浪費時間呢？

莫非他們中真有人在意這個夜市麼？

就像……他們有誰會把那「在一起」三字當真呢？

·

6淮側過臉，倦怠地揉了揉眼睛：

「既然來了，就體驗完吧……」

省略了「陪我」兩字，6淮說完夜懶得再管遲淵的反應，先一步跨出了門。

站在原地的遲淵微微一愣。

在他的印象里，6淮很少做無意義的事。他永遠那樣理智冷靜，計算最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