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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他的真名。
又比如,他的身份。
然而,胡桃的脸上不见一丝怒气。
又或者说,堂主小姐并不在意。
在胡桃看来,眼前这位不知名的客户,大抵天生如此。
无论是如表演一样夸张的反应,还是温和无害的笑容,甚至是此时‘讨厌鬼’似的态度,都是他的一部分。
正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实在不必大惊小怪。
“与其说是肯定——”
胡桃看了一眼太宰治。
说话间,她右手的指尖轻轻一动,放任金色的灵态蝴蝶飞起,在空中拖曳着光点,落成一条通往「边界」的长路。
“约翰,这不是你主动告诉我的吗?”
“我?”
太宰治眨巴了一下眼睛,脸上的意外不似作伪。
胡桃在太宰治的注视中收回左手,她没有探究太宰治的真名和真实身份,依旧以假名称呼他,
“约翰,事实正如你这一路所见,逝去的鬼灵不会无故出现,大多都是出于一些未了的抱憾和心愿。因此,他们愿意与人沟通,也比想象中的更友善和通情达理。”
“但如果出现鬼灵不与人交流,只是像播放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生前的遭遇,那就不一样了,这属于另一种情况。”
胡桃说着抬起眼。
夜空下,少女的瞳眸倒映着灵蝶的金色光芒,笔直地对上太宰治鸢色的眼睛。
胡桃的声音微低,带着一种即将唤醒沉睡之人的温和,
“约翰,和幽灵与亡魂相关的事呢,无论生什么,都是奇怪的,同样也是不奇怪的。”(1)
“鬼灵会影响人类,那么相对的,人类同样会在某些情况下生成某种【残像】。”
或是出于思念,或是出于悔恨。
【残像】一般出现在逝者离去的数周内,再加上那张纸条的笔记,太宰治对‘织田作之助’这个名字的无形关注……
最终答案,显而易见。
换句话说——
胡桃看着太宰治,缓缓道出早已现的实情,
“约翰,你才是织田作之助【残像】出现的主因。”
“或许你自己没有察觉,但从你出现的第一秒起,你的每一句话在本堂主听来,都是在求助。”
而这,同时也是那张纸条上,真正的委托内容——
【请给他一个告别葬礼,送别织田作之助。】
这里的‘他’,指的从来不是‘织田作之助’,而是死去的织田作之助关心的、无法放心的某一位友人。
而这位友人的身份——
“他就是你,约翰。”
随着胡桃的话音停下,太宰治的表情愣住。
这一次,一向聪明的、仿佛能窥破人心的前黑手党,终于在失去伪装后,第一次露出了计划外的茫然。
正如某个红青年,生前对另一个友人所叙述的——
【安吾,太宰很聪明,又最让人放心不下。】
【他看穿了‘得到就意味着失去’的事物本质,却尚未做好‘失去’的准备。往往这样的孩子,才最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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