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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的马车在夜色中疾驰。
琼靠坐在车厢柔软的沙上,用天鹅绒质地的巨大靠枕把自己垫得高高的。
双手扶栏,小脚离地,一荡一荡,呵欠连天。
过了一会,她掀开帘子,看了看由街上由低矮房屋勾勒出的奇特轮廓,呼吸间吐出白雾,又迅被冷风吹散。
乌夫兰赛尔初冬到来前的气温又降了。
“嗯,应该快到家了呀...”琼将帘子拉上,拿出“门捷列夫”先生给自己的百分纯耀质灵液小瓶,嘴角露出笑意,再揣了回去。
又从沙下的置物格里取出范宁的《死神与少女》弦乐四重奏谱子,盯着标题下的题献内容,和范宁的签名看了一会。
然后把谱子摊在大腿上,细细地读着第二小提琴的声部。
真的好好听,自己千万不要掉队呀。
她愉快地边读边哼,左手手指在右手手臂上轻点,模拟着小提琴指板上的指法。
“怎么感觉今天回家的时间比平时长了点。”
突然琼皱了皱眉头。
自己的家也在内莱尼亚区,只是与圣莱尼亚大学相对的另外一侧。
从几人分开的雪松广场算起,应该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车程了才对。
她放好乐谱,再次拉开帘子又合上。
星星点点的煤气灯在夜色里有气无力地着光,街上行人三三两两,把脖子缩在大衣里走路。
低矮的房屋群就像一个个歪斜的马蜂窝并置在一起,每一个蜂巢小房间灯火闪耀,挤着一家七八口甚至上十口人,在自己的视野中迅后退。
好像没什么问题。
“还有多久呀戈登叔叔?”琼脆生生地开口。
无人应答。
顿了几秒,琼以自己平日不常用的高音量再次喊道:“戈登叔叔?”
“哒哒哒...哒哒哒...”
回答她的只有千篇一律的马蹄声。
“咯吱——”琼跳下沙,一把推开车厢前方的玻璃窗支架。
外面的马背之上空无一人!
这车还能驾得稳又快?
琼全身的寒意骤然而起,“砰”地一声关上玻璃窗,坐回沙。
空气四周弥漫着阴冷感,似乎有人正在暗处窥视着自己。
这车厢里面有问题!
她精致无暇的脸蛋上浮现出惧色,咬了咬嘴唇,催动自己的灵感,后脑勺带动着身体,往沙后面的车厢壁一靠。
淡紫色的荧光闪动,车厢壁如水波纹状荡漾,琼的娇小身躯变得模糊,径直穿过墙壁跌了下去!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跌落马车在地上翻滚的准备,哪知一屁股重新坐到了沙上。
还是这个急行进的车厢,只是自己的位置从左边沙变成了右边沙。
“紫豆糕小姐,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彬彬有礼的苍老声音响起。
琼的对面沙上,坐着一位穿老式礼服,头灰白,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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