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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灯示意他继续。
“你为什么如此信任顾墨,就因为他是你的弟弟吗?他能对我撒谎说你不在,能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删掉与我的联系方式,还有那天,大家都出去了,只有他在跟踪你。”江舟眼底浮现矛盾,他斟酌了一会,“你不觉得作为姊弟,你们的关系太近了吗,他对你的关注过分了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灯眼眸渐渐浮现出冷意。
江舟深吸一口气,将语气放缓,转了话锋道“苏灯,我是想说,顾墨他关心你,所以他有记恨周晓眠的理由。所以,不管从动机、还是能力方面,他完全有威胁周晓眠的可能。”
脸颊上的痒意挠进心里,苏灯将露至面前的梢绕回耳后,“说了这么多,全是推断,你依然没有切实的证据。”
江舟愈平静下来,用温和的目光审视着面前的少女,“苏灯,你可以告诉我吗?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顾墨会作出这种事?不要拿他是你弟弟来作借口。”
苏灯摇头,直视他道“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天让我道歉的是你,而站在我背后的人是他,明白了吗?”
话音跌在地上,江舟脸色瞬间变得灰白起来。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明白,他那天的行为对苏灯的伤害。
靠得越是近的人,越是容忍度低,越是不能有瑕疵,否则便是面目全非,便是永远横在心底的裂痕,往后的时日再想起仍会隐隐作痛。
“你还想听我的解释吗?也许它现在对你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说吧。”苏灯吸了口气,干脆的道。
落日无限西沉,如同垂死之人最后一声吐息,余尽气力将天边染得深红。
“翻完整个房间之后,还是没找到项链的那一刻,其实我就已经怀疑到你身上了。”江舟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苏灯了然,脸上浮现讥讽,“就因为小时候那件事?”
江家曾经丢过一只白羊玉手镯,由于其材质天然,玉体纯净,因而价值连城。尤其,它是苏家所赠,象征着苏江两家的百年交情。因而它的失窃,差点震动整个江家。
然而,就在事情闹大之前,江舟居然亲手把手镯交到了母亲手里。
面对后者的惊讶,他除了说自己好奇贪玩才偷偷拿了去,再未说过一句其他。
江家素来家教严苛,而一向被认为是好孩子的江舟居然做出这种事,江母对其震惊的同时非常失望,江父对其的惩戒可想而知。
可跪在大理石地板上,背上挨着重重家法的江舟却觉庆幸。
还好,他现了她的不对劲,看到了她手里藏着的东西。
还好,这一切都来得及挽回。
还好,长长的木板不是打在她身上。
彼时,江舟只有七岁。
“那只手镯本来就是我母亲的东西。”苏灯争辩道。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她依然忘不了在江母房间里,看到那只白羊玉时的心颤。
她曾在妈妈的饰盒里见过它。那时,妈妈走了已有一年了,毫无消息。
她多想抓住有关于她的一切。
回忆似潮水般奔涌而来。
江舟满眼认真的看向苏灯,“事情生的太过突然,我确实怀疑你,但也设想过别的可能。但无论是哪一种,一旦联想到顾墨告诉我的关于你父亲的事,我就像临阵退缩的赌徒一样,不敢再抛下任何赌注。”
他走上前,伸手握住苏灯的肩膀,“我了解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因此我根本不敢想象,假如偷项链的真的是你,你的处境会糟糕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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